她歪著頭,斯佳麗想,她的模樣再像一隻懂事的老鸚鵡不過了。

    “不知道,我實在不知道,”斯佳麗有禮貌地回答道。可是她實在感到很厭煩,就像奶奶那天跟她原原本本地講克裏克人暴動的時候那樣。

    “哦,這就是道理。我們隻向不可避免的事情屈服。我們不是小麥,我們是蕎麥!風暴來臨時,成熟的小麥就倒下了,因為小麥幹燥,在風中不能彎曲。可是成熟的蕎麥體內有汁液,它能彎下。風暴一過,它就又挺起來,幾乎跟從前一樣茁壯筆挺。我們不是倔強的人。刮大風時,我們非常柔軟,因為我們知道柔軟是合算的。麻煩找上門來時,我們向不可避免的事情屈服,一點也不哭喪著臉。我們勤奮工作,我們麵帶微笑,我們等待時機。我們假裝讚同地位比較低下的人的那套做法,從他們那兒取得能得到的東西。等我們夠強大,巳經騎在那些人的脖子上了,我們就踢他們。我的孩子,這就是能活下去的秘訣。”她停頓了一下,加上了一句:“我把這個秘訣傳給了你。”

    老太太格格地笑著,好像被這些話給逗樂了,盡管話裏帶有惡意。她好像希望斯佳麗能作一些評論,可是這些話對斯佳麗幾乎沒有一點意義,所以她想不出什麽要說的話。

    “可不是,小姐,”老太太接著說,“我們的人被治得服服帖帖地倒下了,可是又都站了起來。對附近一帶許多人我卻不能這麽說了。看看凱瑟琳·卡爾弗特。你可以看出她巳經落到了什麽地步。窮白佬!比她嫁的那個男人差多了。瞧麥克雷那一家子。窮得什麽都沒了,卻拿不出一點兒辦法來,不知道該幹什麽,也不知道怎麽去幹任何事情。甚至都不願試試。他們把時間都花在了喃喃咕咕地嘮叨過去的好日子上。再瞧一算了,瞧瞧這個縣裏的人吧,幾乎人人都這樣,隻有我的亞力克、薩麗、你和吉姆·塔爾頓,還有他的女兒們和其他一些人除外。其餘的人都消沉下去了,因為他們身子裏巳經沒有了活力,因為他們巳經沒有了再站起來的勇氣。那些人隻想到錢和黑人,別的都不放在心上,可既然錢和黑人都沒了,那些人的下一代就會變成窮白人的。”

    “你忘記了韋爾克斯一家人。”

    “沒有,我沒忘記他們。我隻是想,阿希禮好歹是這個家的客人,我一定要注意禮貌,不提他們。不過,既然你提到了他們一那麽就來瞧瞧他們吧。拿印第亞來說,據我聽到的有關她的消息,她巳經成了一個幹瘡的老姑娘,神情舉止完全像個寡婦了,因為斯圖特·塔爾頓巳被打死了,她也不想任何辦法忘了他,另外再找個男人。當然,她老了,可是她仍可以找個死了妻子並且有許多孩子的男人嘛,要是她願意的話。再說可憐的哈妮,她一直就是個見了男人就著迷的蠢貨,見識就跟一隻珍珠雞一樣。至於阿希禮,瞧瞧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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