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筆錢·”

    “對,就是北方佬拚命想查找的那筆錢。斯佳麗,那天你向我要錢,我不肯給你,絕不是我吝嗇。當時如果我開一張支票給你,他們就有可能會查出這筆錢的下落,到那時沒準你會一個子兒都拿不到。我惟一的希望就是按兵不動。我知道這筆錢非常安全,因為萬一出現了最不幸的情況,這筆錢被他們查了出來,並從我手中拿走,那我就會把戰爭期間賣武器彈藥給我的那些北方愛國者的名字一個個講出來。這樣一來,醜聞就張揚出去了,因為這批人裏有的現在在華盛頓身居要職。事實上,我這次之所以能出獄,用的就是恫嚇的辦法。我一”

    “你是說一你手中確實有南部邦聯政府的金子·”

    “不,不是全部。上帝呀,並不是全部!當初參與做這種封鎖線生意的大概有五六十人,他們的錢也有許多存放在拿騷、英國和加拿大。南部邦聯政府的人非常討厭我們這些人,因為他們沒我們精明。我手裏有近五十萬。想想看,斯佳麗,五十萬金幣呢!要是你能控製住自己急躁的脾氣,不匆匆忙忙地與別人結婚就好了。”

    五十萬金幣。一想到這麽多錢,她就痛苦極了,像真的得了病似的。他那幾句挖苦話就像耳旁風,她連聽都沒聽見。在這個苦難、貧困的世界上,竟還藏有這麽多錢,真讓人難以置信。這麽多的錢,這麽許許多多的錢,卻讓別人拿去了,毫不費力地拿去了,而且拿去了也沒多大用處。而她呢,隻有這麽一個多病的老頭兒丈夫,隻有這麽一家寒磣肮髒的小店鋪,除此之外就是這個對她充滿敵意的世界。瑞特·巴特勒這樣的流氓竟有那麽多錢,而她雖肩負著這麽沉重的擔子,卻兩手空空,這太不公平了。她恨他一這個穿著像花花公子、坐在這兒奚落她的家夥。哼,她不想恭維他的聰明乖巧,否則他會越發得意忘形了。她隻想找幾句刻毒的話剌剌他。

    “你拿了政府這筆錢還自以為是正當的吧。哼,根本就不是正當的。你這明明是偷錢,難道你不清楚嗎?換了我,是決不會要這種昧良心的錢的。”

    “哎呀,我的天哪!這葡萄可真是蠻酸呀!”他大聲喊道,一麵一本正經地板起臉來。“那麽我這錢究竟是從誰那兒偷來的呢·”

    她沒吭聲,心裏拚命地在想他的錢究竟是從誰那兒偷來的。說穿了,他幹的事其實就是弗蘭克幹的,隻不過弗蘭克幹的規模小一些罷了。

    “老實告訴你吧,”他繼續說道,“我這筆錢裏,有一半是我正正當當賺來的。有一部分是在北方愛國者的幫助下攢起來的,他們偷偷地出賣他們那個合眾國是自願的,因為他們賣的貨有百分之百的利潤。還有一部分是我在戰爭初期做棉花生意賺的,當時我低價買進棉花,正趕上英國紗廠急需棉花,我就一塊錢一磅賣給了他們。還有一部分是搞糧食投機賺來的。我為什麽要讓北方佬拿走我辛辛苦苦得來的成果?不過剩餘的部分確實是南部邦聯政府的。那是我設法把政府的棉花偷運出封鎖線,運到利物浦去後高價出售得來的。當初政府信任我,把棉花交給我去賣,然後將賣得的錢用來買皮革、槍支和機器。我收下棉花,幫助代買貨品,這些本都是誠心誠意的。我奉命把賣得的黃金以我私人的名義存在英國銀行裏,這樣我可以取得較好的信譽。你還記得,後來封鎖線形勢吃緊,由於找不到一條船可以讓我出人南方的任何港口,所以那些錢就留在英國了。再說當時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難道像傻瓜似的把錢從銀行裏提出來,設法運回威爾明頓來,然後讓北方佬都收去嗎?難道封鎖線吃緊是我的過失嗎?我們的事業失敗了,難道也是我的過失嗎?這錢是屬於南部邦聯政府的。然而現在巳經沒有邦聯政府了一盡管有些人說這很難說。那麽讓我把錢交給誰呢?交給北方佬政府嗎?人們覺得我是個賊,我怎能不怨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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