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那麽珠光寶氣,打扮得那麽幹幹淨淨,可愛得幾乎讓人想把你吃下去。要不是外麵有北方佬守著一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親愛的。請坐下吧,我不會像上次見到你時那樣捉弄你的。”他假裝悔恨,摸了摸麵頰。“說實話,斯佳麗,你不覺得那天夜裏你有點自私嗎·想想我為你做的一切吧一我冒著生命危險,為你偷來了那匹馬,而且是匹好馬!為了‘我們壯麗的事業’我衝鋒陷陣!我吃了千辛萬苦,得到的卻是什麽?一頓臭罵,臉上還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她坐了下來。談話並沒有完全按照她所希望的進行。他剛才初見到她時顯得十分和藹,對她的到來也感到非常高興。他幾乎像是一個好人了,而不是她過去熟悉的那個壞蛋。

    “你吃的苦頭非得都得到報酬不可嗎?”

    “嗯,當然!我是個自私自利的怪物,這你是知道的。凡是付出的東西,我總是要得到報償的。”

    這句話讓她微微打了個寒戰,但是她又振作了起來,又將那副耳墜子搖得嗒嗒直響。

    “哦,瑞特,你其實沒有這麽壞。你隻不過是想表現一下而巳。”

    “哎呀,你變了!”他邊說邊笑了起來。“你怎麽突然變得大慈大悲了呢?我經常從佩蒂姑媽那裏了解你的情況,可是她從沒說起過你巳經變得更有女人味,更溫柔了。說說你自己吧,斯佳麗。跟我分手之後,你一直在幹些什麽?”

    他當初在她心裏激起的惱怒和對抗情緒,至今依然十分強烈,她真想說幾句刻薄的話以解心頭之恨。然而,她露出了笑容,臉上呈現出一對酒窩。他拖了把椅子在她跟前坐下,她便不知不覺地將身子靠了過去,輕輕地用手扶住了他的臂膀。

    “哦,我一直都挺好的,謝謝。塔拉莊園現在一切都好。當然,在謝爾曼的軍隊來抄家之後的那段日子裏,我們吃盡了苦頭。不過,幸好他們沒把我們的房子燒掉,黑人把牲口都趕進了沼澤,所以大部分也都保全了下來。今年秋天的棉花收成還不錯,也有那麽二十包。當然,這跟塔拉莊園的實際生產能力簡直是無法相比的,可我們現在人手少啊。爸說,明年境況準會好些。可是,瑞特,現在鄉下日子過得可真單調啊!你想想,沒有舞會,沒有野宴,人們在一起唉聲歎氣的!天哪,我真是厭煩透了!上個星期,我實在是煩悶得受不了了,所以爸爸說得讓我出門去走走,好好玩一下。這樣我就到這兒來了,打算先做幾套衣服,然後到查爾斯頓去看姨媽。又可以跳舞了,真讓人高興。”說到這兒,她想,自己剛才編的那番話說得恰到好處,既沒把自己說得太闊,也沒把自己說得太窮,心裏確實很得意!

    “你穿起跳舞衣服來可漂亮著呢,親愛的,而且糟糕的是對此你自己也知道,我看你這次出來走親戚的原因是你跟縣裏那幫鄉巴佬朋友混厭了,想到別處去找點新朋友吧。”

    斯佳麗想,謝天謝地,瑞特這幾個月是在國外度過的,最近才回亞特蘭大。不然的話,他決不會說出這麽可笑的話來。她稍稍想了想那些鄉巴佬朋友:穿得破破爛爛度日如年的方丹兄弟、一貧如洗的芒羅家的小夥子,還有瓊斯博羅和費耶特維爾的那幫公子哥兒,都成天忙著犁地、劈柴,喂養又老又病的牲口,哪還想得到什麽跳舞呀、打情罵俏呀這類事。但是,斯佳麗沒有再回憶,故意吃吃地笑了起來,裝作給他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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