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好多年前就不管我們了,”斯佳麗忿忿地說,“別跟我說上帝,母親聽了我說這話在墳墓裏會不得安寧的。”

    她想讓自己覺得在道德方麵自己優越於貝爾,但是辦不到。如果她的計劃進行得順利,她不是跟貝爾處在同樣的地位,並讓同一個男人供養著嗎?對自己作出的決定她雖然絲毫也沒有後悔,但這件事情本身總使她覺得狼狽。“我現在不去想它了。”她暗暗對自己說,加緊了步子向前走去。

    她們經過米德家原來的地方,那兒現在隻剩下兩道孤零零的台階和一條走道,走道盡頭一無所有。惠丁家原來的地方更是一片光禿禿的平地,連牆基石和磚砌的煙囪都不見了蹤影,但裝走這些東西的馬車留下的車轍卻清晰可見。艾爾辛家的磚房還在那裏,還加了一層,並新蓋了屋頂。邦尼爾家的屋子用一些粗糙的木板代替木瓦遮著、擋著,雖然一副破破爛爛的寒酸相,但看上去還過得去。但這兩家的窗戶裏卻不見一張臉,門廊下也不見身影,這反倒讓斯佳麗高興了。她眼下不想跟誰說話。

    接著,佩蒂姑媽那幢紅磚石板屋頂的房子在眼前出現了,斯佳麗的心評評跳個不停。老天爺沒把這座房子夷為平地、弄得無法修複,真是謝天謝地!這時有一個人手臂上挽著菜籃子,從前院走了出來,那正是彼得大叔。他見斯佳麗和黑媽媽蹣跚而來,黑臉上露出了驚異的微笑。

    我簡直要親吻這老黑傻瓜了,見到他真是太高興了,斯佳麗愉快地想道。於是她大聲喊著院“趕快去把姑媽的頭暈藥拿來,彼得!真的是我!”

    那天晚上,佩蒂姑媽的餐桌上照例是玉米粥和幹豆子。斯佳麗一邊吃著,一邊賭咒道,等她重新有錢了,是決不會讓這兩種食物出現在她的餐桌上的。無論付出什麽代價,她一定得重新弄到錢,而且還不隻是僅僅夠付塔拉莊園稅款的數目。總有一天她一定會用某種方式弄到大筆的錢,哪怕是去殺人也在所不惜。

    在餐室的黃色燈光下,她問起了佩蒂姑媽家裏的經濟狀況,她抱著一線希望,希望能從查爾斯家借到她急需的那筆款子。問題提得並不轉彎抹角,可佩蒂姑媽因為家裏有人可以聊天,高興得什麽似的,竟然不覺得問題提得太直截了當了。她當時就哭了起來,並開始訴說自己的種種不幸。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的那些農場、城裏的房產和現錢都到哪裏去了,在不知不覺中這些東西丟得一幹二淨。至少亨利伯伯是這樣告訴她的。他沒法兒支付她全部產業的稅款,所以除了現在住的這棟房子,其它東西全沒了。不過佩蒂沒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其實連這棟房子也從來都不是她的,它是玫蘭妮和斯佳麗的共同財產。亨利伯伯現在也隻能給這棟房子納稅,此外每月還支付給她一點生活費,盡管拿他的錢很丟臉,但她也無可奈何,隻能這樣了。

    “亨利總說他負擔太重,加上稅率又這麽高,實在有點人不敷出。當然,也許他是在騙我,他的錢多得很,就是不肯多給我罷了。”

    斯佳麗知道亨利伯伯沒有騙人。她曾經收到過他的幾封信,都是談的有關查爾斯財產的事,從信中可以看出他並沒騙人。這位老律師為了保全這棟房子和市中心那個貨棧,確實拚命地鬥爭過,這樣韋德和斯佳麗在劫難之後多少還有點剩餘的東西。斯佳麗知道亨利替她負擔著這筆稅款,對他實在是一種極大的犧牲。

    “他當然沒有什麽錢了,”斯佳麗心裏悻悻地想,“好吧,從我的名單裏把他和佩蒂姑媽勾掉吧。

    這樣剩下的就隻有瑞特了。那麽我就不得不這麽做了。我隻能這樣,別無選擇。不過現在我不必過多考慮……我得讓她談起瑞特,那我就可以趁機暗示她,叫她請他明天到這兒來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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