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麽回事,”她往往會無可奈何地歎口氣說,“可是一唉,我本來也認為他為人和氣,討人喜歡,不過我總覺得有點拿不準一唉,不知道他內心對婦女究竟是不是尊重。”

    自從瑞特給玫蘭妮贖回了戒指,她就覺得他是個品格高尚、細致人微的上等人,所以一聽這話吃了一驚。瑞特對她始終謙恭有禮,而她見了瑞特卻總不免有些膽怯,這主要是因為她跟他並非自幼相識,對這樣的男人她總是覺得陌生。心裏,她倒是暗暗非常為他惋惜一這他當然不會知道,知道了的話他一定又會覺得好玩了。她相信他一定是情場失意,喪失了人生的希望,所以才變得冷漠凶狠,她覺得他缺少的是一個善良女人的愛。她打小一直在庇護下生活,從來沒見到過什麽壞人或壞事,她簡直不能相信世上還有壞人壞事存在,因此當聽到人家在背後嘁嘁喳喳說瑞特跟那個查爾斯頓姑娘的閑話,她便不由得感到一震,心裏卻並不相信。她並沒有因此對他產生反感,倒是在膽怯之餘對他更加客氣了,因為她總認為他是蒙受了天大的冤枉,這樣冤枉人也太豈有此理了!斯佳麗暗地裏跟佩蒂姑媽的看法卻是一致的。她也覺得這人對婦女並不尊重,也許隻對玫蘭妮例外。她至今還覺得隻要他眼睛在自己身上骨碌碌一轉,自己似乎頓時就有一種一絲不掛之感。這倒不是他說過什麽難聽的話。要是說了,倒是可以狠狠地臭罵他一頓。可惡就可惡在他那張黑黝黝的臉上那副傲慢的神氣讓人看了都會冒火。他兩隻眼睛看起人來肆無忌憚,仿佛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私產,隻要他高興就可以隨時享用。隻有對玫蘭妮,才不擺這樣的臉色。他看著玫蘭妮時,眼裏從來就沒有那種冷冷的品頭評足的神氣,也從來沒有一絲嘲弄的意思;他對玫蘭妮說話時的口氣都很特別彬彬有禮,恭恭敬敬,巴不得能有機會為她效勞似的。

    一天下午,玫蘭妮和佩蒂去午睡了,留下斯佳麗一個人跟他在一起,她就很氣憤地說院野我不明白,為什麽你待她那麽好,待我就不如她·”

    剛才玫蘭妮在繞毛線準備織毛衣,瑞特就一直在替她打下手。斯佳麗在一邊冷眼旁觀地看了足有個把鍾頭。她注意到,瑞特臉上始終掛著一副高深莫測的漠然表情,在那裏聽玫蘭妮得意地嘮叨,講阿希禮和他的升遷。斯佳麗知道,瑞特對阿希禮並不十分賞識,阿希禮升了少校他也不見得就會高興。不過他還是很有禮貌地應答著,在該開口的地方還輕輕說上兩句,稱讚阿希禮的勇敢。

    “可隻要我一提阿希禮,”斯佳麗當時看得很生氣,心裏想,“他的眉毛就會往上一橫,馬上露出那種心照不宣的笑臉,討厭極了!”

    “我長得比她漂亮得多,”她接著又說,“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反倒待她好些?”

    “我看你是嫉妒了吧?”

    “呸,胡說八道!”

    “你還是讓我失望了。如果說我對韋爾克斯太太‘好些’,那是因為她當之無愧。像她這樣厚道、真誠、沒有一點私心雜念的人,我見得還真不多。不過這些美德你大概是注意不到的。而且,別看她年輕,她倒是我有幸認識的那麽幾位極其高貴的夫人之一。”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依你看我就算不上是位極其高貴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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