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莊園主的府邸和沼澤地的木棚中拚湊出了五花八門的武器。有打鬆鼠的長槍,當美國第一批移民首次翻越阿勒根尼山脈時,這些槍還是最新式的;有老式滑膛槍,佐治亞州剛成立時,好多印第安人都用這種槍;有馬槍,1812年美英戰爭、塞米諾爾戰爭、墨西哥戰爭,都用過這種槍;還有柄上鑲銀的決鬥手槍、袖珍大口徑短筒手槍、雙筒獵槍,也有漂亮的英國來複槍,嶄新的,槍把都是用光亮的上等木料做的。

    操練總是在瓊斯博羅的酒館裏收場,到了傍晚打架的事層出不窮,還沒開始吃北方佬的苦頭,傷亡就發生了。在這些毆鬥中,斯圖特·塔爾頓開槍打了凱德·卡爾弗特,湯尼·方丹開槍打中了布倫特。騎兵連成立時兄弟倆剛被弗吉尼亞大學開除,在家裏閑呆著沒事幹,一時衝動,就入了伍;才兩個月就開槍傷了人,於是他們的母親就匆匆打發他們上了佐治亞州立大學,命令他們老老實實待在那兒。剛又回到大學那陣子,他們非常懷念操練的感覺,隻要能跟朋友們一起騎馬、衝殺、開槍,他們覺得不上學也行。

    “這樣吧,我們抄近路穿過田野到埃伯家去。”布倫特建議說,“穿過奧哈拉先生的河穀和方丹家的牧場,很快就到了。”

    “除了負鼠和蔬菜,什麽吃的都不會有的。”吉姆士分辯說。

    “你本來就什麽也吃不著,”斯圖特咧嘴笑著說,“因為你得回去稟告媽說我們不回家吃晚飯。”

    “不,我不去,”吉姆士驚呼道,“不,我不去!與其讓貝特麗絲小姐把我揍扁,還不如讓你們揍我一頓。一開始她就會問我怎麽又讓你們被開除了。接下來又會問我今晚怎麽不帶你們回去挨揍。問完她就會像螳螂捕蟬似的突然對我撲上來,漸漸地就會把一切罪名統統歸在我頭上。如果你們不帶我上溫德先生家,那我寧願在林子裏過夜,讓巡邏隊把我抓起來,因為貝特麗絲小姐正在火頭上,與其讓她抓住,還不如讓巡邏隊抓去呢。”

    兄弟倆看著這個鐵了心的黑仆人,既為難又氣憤。

    “這小子太混了,竟想讓巡邏隊抓了去,要那樣媽還不多個話柄談上幾星期。黑人總是惹事。有時候我想廢奴主義者的觀點倒也有些道理。”

    “算了吧,我們自己不願去挨罵,也就不要勉強吉姆士去了。隻好帶他一起走了。不過,聽著,你這個不要臉的黑傻子,如果你膽敢在溫德家的黑人麵前擺什麽架子,炫耀說我們家一年到頭吃炸雞和火腿,而他們光吃兔子和負鼠,我就告訴媽。我們也用不著你陪我們去打仗。”

    “擺架子?我在那些賤黑人麵前擺架子?不,少爺,我可是懂規矩的。貝特麗絲小姐教我的規矩不是跟教你們倆的一樣嗎?”

    “我們三個誰都沒學好,”斯圖特說,“來,我們快走吧。”

    他勒住大紅馬,用靴剌踢踢馬肚子,很輕鬆地就躍過欄杆,落在奧哈拉莊園那片軟軟的地裏。布倫特的馬也跟著跳了過去,接著,吉姆士死死抓住鞍頭和馬鬃也跳了過去。吉姆士不喜歡跳圍欄,可為了趕上主子,再高的圍欄也得跳。

    他們在暮色蒼茫中擇著路,穿過紅色的犁溝,沿著山腳到了河穀,布倫特對他兄弟喊道院“聽我說,斯圖特!你看,斯佳麗像是會留我們吃晚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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