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

    “什麽?”

    蘇予說得太平靜太理直氣壯,蘇治國語氣一噎,那口怒氣堵在了胸口,差點嗆到了他。

    蘇予彎了彎唇角:“媽媽說的,媽媽說,不管我做錯什麽事情,我們家永遠是我最後的港灣,因為這個家裏有爸爸你。如果我跟霍燃在一起是錯誤的,霍燃真的不是個好人,我也不用怕,蘇家養得起我,蘇家也有能力讓霍燃再也翻不了身,對不對?”

    蘇治國的瞳孔越睜越大,攥緊了拳頭,臉上的神情千變萬化,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一口鬱氣堵在了胸口,吐不出去,咽不下去。

    蘇予咬了咬下唇,溫柔地笑:“爸爸,你讓我試試,好不好?”

    蘇治國沒說話,喉嚨上下咽著,仍舊繃著一張臉。

    他靜靜地看著蘇予。

    他一直都知道,女兒和妻子長得很像,所以,他一直對女兒凶不起來,但這件事關乎蘇予的終身大事,他不能就這樣退讓。

    蘇治國的臉色越來越沉,沉得仿佛會滴下水來。

    但下一秒,蘇予卻忽然站在了他的麵前,抱住了他。

    蘇治國全身都僵硬了起來。

    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他從蘇予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沒怎麽抱過她了,現在猛地被抱住,他全身僵化得仿佛不是他自己的身體了。

    蘇予嗓音柔軟:“爸爸,你相信我一次,讓我試一試好不好?”

    蘇治國的手緩緩地抬起,最終慢慢地放在了蘇予的背上。

    他還是不習慣,這樣的親近。

    良久,他抿著唇,喉結滾動,聲音裏有了一些蒼老:“蘇予,爸爸老了,你弟弟那個廢物不成長,蘇家都不知道有誰能撐下去……蘇家不可能護得了你一輩子,而言則不僅可以撐起蘇家,還可以很好地照顧你,隻要你願意,你和他結了婚,一輩子都不用憂愁了,還有陳家……”

    他的話沒有說完,剩餘的話在喉嚨裏戛然而止。

    蘇予抿緊了唇,指尖發疼。

    她偏頭,在蘇治國的短發裏,看到了一絲絲的白發。

    時間太快了,從偉岸走向了蒼老。

    有風吹起了窗簾,薄紗輕輕地飛起,又輕輕地落下。

    *

    第二天,蘇予和霍燃跑了趟法院,去複印了謝申案件的卷宗,之前謝申案因為證據不足,被退回重新補充偵查了。

    這一次補充的證據裏,有謝申新的口供,除了以往所說的那些,謝申補充了一個信息——現場提取的玻璃杯裏,有安眠藥,那安眠藥不是盛晚喝掉的,而是盛晚特意煮給他喝的,他再一次強調,盛晚想要殺死他,他就是無辜的被害人。

    但是,法醫報告中,盛晚的身體裏也檢出了安眠藥的成分。

    謝申在卷宗裏的形象定下了形。

    婚內出軌、包養女大學生、兩次讓受害人打胎、疑似家暴、愛撒謊、訟棍、輕視女性、自視甚高。

    蘇予想,從垃圾桶撿回來的男人都比他好。

    謝申仍舊信誓旦旦地聲稱自己是正當防衛,不應該背負刑事責任。

    總結下來,截止目前為止,他前後顛倒,說了三次不一樣版本的口供。

    他說他包養盛晚,三年來,盛晚打了好幾次胎,他已經厭煩了她的身體,就提出分手。當夜盛晚喝醉,本著曾經在一起過的情誼,他去酒吧接她去酒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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