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治國能罵的就是那些——霍燃破律師,窮得很;律師危險係數高,容易被報複;霍燃來自農村;霍燃的媽媽是殺人犯,爸爸是家暴犯;霍燃也會有遺傳基因。

    蘇予安靜地站著,背脊挺直,黑眸淡淡,她皮膚白,長相乖巧,從小到大,蘇治國除了霍燃的事情外,還真沒怎麽罵過她。

    蘇治國又繼續罵了一會。

    蘇予有些怔,抿著唇,最後有些無可奈何一般地歎了口氣。

    她的歎氣把蘇治國都給歎愣了。

    她聲音輕柔,仿若流水迢迢,泠泠作響:“爸爸,我知道您對我的愛,也知道您對我的擔心。”

    蘇予雖然脾氣好,又乖巧,但很少跟蘇治國交談。

    蘇治國從來就不是脾氣好的人,從她媽媽還在的時候,他就常年在外麵奔波工作,回到家裏,對孩子隻有一個字:吼,那個時候還有她媽媽可以鎮壓住蘇治國。

    後來,媽媽因病去世了之後。

    爸爸對她跟弟弟更是沒花什麽心思,全心全意地都投入了工作之中,能給他們倆的就隻有金錢和保姆。

    蘇晟的家長會都是蘇治國的秘書去的。

    所以,蘇治國根本就不擅長和孩子相處,他對蘇予就是擺冷臉,對蘇晟就是甩大耳刮子,蘇予突然這麽溫柔地跟他說話,蘇治國有些愣怔住了。

    蘇予輕聲說:“從小到大,我都能感受到你和媽媽對我的愛,當然,也要感謝媽媽,媽媽一直告訴我,你也很愛我和弟弟,隻是每個人愛的方式表達出來不一樣而已。”

    蘇治國像是還沒反應過來,蘇予就提到了他的亡妻。

    “爸爸,我也很愛你。”

    蘇治國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他繃著一張臉,咬緊了牙根,盯著蘇予的眼睛看了會,然後轉移了視線,差點就拍桌子擺出父親的威風,怒喊:“胡說八道。”

    蘇予說:“當然,我也愛……霍燃。”她聲音很輕很輕。

    “我當年同意和霍燃分手,不是因為怕你,而是因為愛你。”蘇予說,“我不想因為霍燃,而讓你生氣,甚至跟你決裂,因為當年的霍燃還是個什麽都沒有的少年,我知道你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希望,我不能空口說白話,我相信他有未來,但不能隻憑直覺,讓你們也相信。所以我答應了和他分手,我也是希望,你能夠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成長。”

    最後一句話說的是蘇治國當年威脅蘇予,如果不分手,他就會讓霍燃失去公派留學的機會,甚至讓霍燃拿不到畢業證書。如果霍燃真的失去了這兩樣東西,後果是年輕的蘇予和他都承擔不起的。

    蘇治國的冷哼從牙齒縫中擠出,他眸光依舊淩厲,臉色沉沉:“可是你現在依舊因為霍燃,讓我生氣!當年我介意的事情,經過了五年,根本就沒發生改變!霍燃還是農村出身的窮小子,還是有一幫窮親戚,還是有一對家暴犯、殺人犯的父母。”

    “爸爸,誰也沒辦法決定自己的出身,霍燃父母是霍燃的父母,霍燃是霍燃,他們是各自獨立的人,霍燃沒有殺人,也不會……”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治國打斷了:“你怎麽知道他以後不會變得跟他父母一樣?他生長在那樣的環境中!”

    蘇予深呼吸,她指尖發緊,克製著情緒。

    蘇治國繼續道:“更何況,霍燃和陳言則擺在了麵前,誰都知道要選陳言則,溫和、風度翩翩、出身世家、能力卓越,這樣的男人誰不喜歡,卻偏偏你要去喜歡那個窮小子。”他說著,氣得滿臉脹紅,“如果我讓你和霍燃在一起了,你出了事情,你受了傷害,誰能擔負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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