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麻倉城北,四野茫茫。

    一條條黑影陸續聚到開闊之地。

    “拓榮城敗,但還是要感謝諸位的鼎力相助,今日我請下升路,凡心境無漏者,皆可通過升路的考驗,飛升上界。”徐為先祭出一道黃符,破雲除霧,引下璀璨光,似一條梯,直通上。

    曾為明湯助戰的武林高手們難掩激動,爭先恐後地踏上梯,這梯哪是那麽好上的,有的人一踏上去就踩了個空,有的人堅持走上了半空,身形搖搖欲墜。

    “丞相,為何我上不去!”根本踩不到梯的大漢粗聲粗氣地質問,懷疑徐為先在忽悠他。

    徐為先搖頭,“心境無漏者,自能上。”

    大漢麵紅耳赤,不死心地再次踏梯,依舊踩了空,看著其他好歹能走一段距離的人,他惡聲道,“我為明湯險些身死,難道連上去的機會也沒有嗎?”

    升路本就是考校道心的,能順利走上去的,會被宗派接去栽培,豈是隨便就能通過。徐為先斂目安撫,“兄台許是一時失手,不妨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明湯也願意以將軍之位請兄台為官,待他日有機會重開升路,你再試試。”

    大漢的臉色好零,沒有接著抱怨。

    另一邊緣覺.歲清寒觀望了升路上的情景,也準備上去。

    忽然,夜空中一隻胖鴿子懟著緣覺的臉就來了,歲清寒認出這鴿子是上次那隻,鬼使神差地沒有先一步上升路。

    緣覺抓住胖鴿子,取下信條,眉心漸漸緊蹙,“青州爆發瘟疫,太子要冰心雪蓮。”

    歲清寒漠不關心似地睨了他一眼,“找你做什麽?”

    “冰心雪蓮原本藏在寺內,他若要救民,我合該請師父慷慨解囊,可是.......”緣覺麵色難堪起來,“僧幼年體弱,師父將冰心雪蓮給我吃了。”

    “不行,僧得去問問清楚。”緣覺告別歲清寒,連升路都顧不得走了,發足趕往青州。

    歲清寒垂眼,青州要是被瘟疫所擾,會不會對他的步伐造成重創?

    可這又關她何事。

    歲清寒自嘲一笑,進入升路,升路中的特異讓她無暇去想其他。

    升路中種種聲音叩問本心,種種異象對峙心障,歲清寒一一破之,越走越高,來到了頂,仿佛隻要再跨出一步,就能飛升。

    結果這一步,讓她跌入了經年不得勘破的魔怔裏,陽光灑落梅花盛放的枝頭,傲霜鬥雪,她隨著母親穿過禦花園,忽抬頭望向湖心亭,驚鴻一瞥,對上他的視線,心裏便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

    後來,她知道,那是太子,是她未來的夫婿。

    年少慕艾,來得那麽不可理喻。

    她至今都不懂這是一見鍾情,還是對命閱妥協和執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她自幼在為成為合格的太子妃.合格的皇後做準備。

    那時她叫趙離憂,是鎮國公的嫡女,十歲起就時常進宮,聆聽先皇後的垂訓,先皇後是名優雅通達的女子,身上有著世間難見的飄然清舉,隨心隨意,偶爾還會親自下廚調羹做糕點,若恰逢太子領著幾個世子郡主逃課過來,幾盤點心三兩息就沒了,先皇後也不惱,等他們吃完了,再讓侍衛將他們抓回學堂。

    “你怎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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