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空屋對她的意義不大,湛長風沒打算進去,剛想離開,卻聽草葉彎折聲。

    撥開窗縫,就見屋子對麵的那扇窗被推開了,一個人影輕手輕腳地躥進了大堂,然後熟門熟路地摸向主臥。

    在此人摸上主臥的門時,湛長風也翻進了大堂,趁他打開門之際,無聲息地從他背後晃過,先一步進去,腳一點,上了橫梁。

    橫梁很久沒打掃,手一摸全是灰,也幸好她動作輕極,不然這灰就要掉下去了。

    主臥裏一半是幽色,一半是暗橘燭火。

    倆豆大的燭火被供在東麵的案前,桌案衡架上擎著一卷牛皮紙,後麵是一人高的雙翼蛇像,龍頭在晦澀的燭火映襯下極為猙獰不祥。

    湛長風眉心一跳,直覺這座蛇像有問題。

    另一個做賊的人已經跪在了案前,嘴裏念叨著什麽,拜了三拜,然後站起來,心翼翼地靠近案。

    燭火下,照映著他稚氣未脫的麵容,他咬著牙,繃著臉皮取下衡架上的牛皮紙,打開。

    湛長風往下望去,就見牛皮紙上寫著十來個名字,好玩的是,她居然看見了自己的名字,風湛。

    他像是受到了什麽打擊,顫抖著,憤怒又無措。慌忙將牛皮紙重新卷起來擱上衡架,原路離開。

    原來是,人牲。

    看樣子,不是什麽正常祭祀。湛長風手指微動,聽得外麵大堂傳來開門聲.打鬥聲,還有隨之而來的叫罵。

    耳朵上串著好些金環的黑瘦老人將那個人踩在腳底,“澗肅,你也太不知好歹了,竟敢闖我的屋子!”

    叫做澗肅的少年破罐子破摔地狠狠呸了聲,“枉你是一族之長,假公濟私,無恥!”

    “哈哈哈,你看到了?也好,我大不了再把你的名字添上去!”黑瘦老人扭住澗肅的雙手,扯出段繩子,“原來看在你的賦份上,想饒你一命,這也怪不得我了,為部落犧牲是你們姐弟的榮幸!”

    澗肅雙目赤紅,“狗屁部落,山神是不會放過你的!”

    黑瘦老人笑得更狂了,戲謔道,“隻要有足夠的人,山神就站在我這邊。”

    澗肅心一橫,跨步,墜腰,身上浮起蠻牛虛影,一個衝撞掙脫了黑瘦老人滾出大門。

    黑瘦老人眼神尖利,“那個蠻漢果然給你們留了一手!”他冷笑一聲,手中那截繩子如利劍般倏然劃破空氣刺向澗肅。

    一個築基,一個先,一個族長,一個年少平民。

    修為和地位的巨大差距,讓澗肅自知無路可逃,他眼神一定,硬是接下這一擊。

    它刺穿他的腹部,也將他擊飛了出去,他強忍痛苦,順勢帶倒鐵鍋.木樁,響聲驚醒了部落人,一個個人影或探出窗,或走出門。

    澗肅發出淒厲尖嘯,少年人粗啞單一的聲音填滿了悲憤,重重砸向這個部落,“敖義,我爹娘俱為部落勇士,為部落安危獻出了性命,你為何非要苦苦相逼,欺辱我姐弟!”

    “怎麽回事?”

    “唉,是因為林寒吧。”

    “這也不至於啊,敖乾不是罷手了嗎?”

    .....

    黑瘦老人怒哼一聲,聲未出,澗肅打斷他,苦笑道,“我姐姐不過是拒絕了你孫子,沒想到你們竟然懷恨在心,要拿我姐弟祭祀!”

    議論聲驟大,敖乾.敖義.逼婚...一些字眼頻出。

    有人喊道,“勇士直係者,可免祭祀,不必送給山神,這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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