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理解劉大夏的堅持,但他作為首輔,且是才上任幾個月的首輔根本不可能去為這種事硬頂弘治皇帝。

    接下來幾,隨著朝堂裏的中高級官員逐漸表態,局勢在明眼人看來變得非常的清晰。

    這個局勢,並非讚成設立“樞密院”的朝堂重臣們占多數,恰恰相反,反對者占多數。

    比如吏部尚書馬文升就明言:若將武選司、職方司之權歸樞密院,將來若是武臣叛亂,將如何自處?此非長久之策。

    再比如儲相王鏊在奏章寫道:此策將重蹈五代之亂。

    但是,在明眼人看來越是如此,越顯得反對者其實很“氣虛”。原因就兩點。

    第一,張昭近兩年來連續大勝,底氣十足。文臣在軍事上的話語權確實在降低。特別是張昭的大勝,兵部都沒有參與。武器、物資、兵員、糧餉全是自備的,而戰略、戰術文臣們更是外行。

    第二,以史為鑒不能隻看唐末、五代,還要看到北宋、南宋以文製武的弊端。有宋一朝,經濟是世界級的強國,軍事打得像一坨狗屎一樣。北宋靖康之變後更是滑稽的笑料百出。

    所以,這幫文臣們來去,理由無非就是設樞密院之後如何限確保武臣們的忠心,不叛變。本質上是士大夫們一直在試圖接管大明的國家權力。

    這種心思是根本上不得台麵的。真以為明朝曆代皇帝重用宦官為禍都是傻逼嗎?這是皇權麵對士大夫集團壓製的一種“反彈”。平庸如啟皇帝都知道“九千歲”要重用。

    而弘治皇帝有著整個軍方支持,特別是手握雄兵的張昭的支持,他明確的表示意願,想要將職方司和武選司劃到樞密院中,文臣們是攔不住的。

    這是從大的方麵去。而更細微之處是:內閣首輔李東陽,三輔焦芳並沒有反對。

    焦閣老還把兒子焦黃中派來給張昭喬遷新居送了一點禮物,明確表示他的態度。張昭是於正月三十日遷居到京西的新秦伯府中。

    文官集團有時候是一個整體,但有時候也可以認為是有不同的利益群體。像大禮議時,張璁、桂萼就不賣楊廷和等人的帳,而是和嘉靖皇帝站在一起。

    報紙上關於正反雙方的觀點來回爭論、相互攻擊。於正事沒什麽幫助,反倒是把各自的報紙銷量都提上去。

    弘治十七年的開年大戲並非浪得虛名啊!

    …

    …

    二月初一的傍晚,翰林學士王華散衙之後到張昭的新府邸中拜訪。明麵上的理由自然是恭賀張昭喬遷新居。而實際上他的來訪也是代表著一批人的疑慮。

    張昭在庭院裏一處景色秀麗的軒中招待他。月影落在碧瓦上、芙蓉花圃。仆人們上酒菜之後退了下去。

    張昭微笑著伸手邀請道:“這是新筍,滑嫩可口。我是真沒想到會是伯父來訪。”

    王華穿著灰色的直裰,頭戴四方平定巾,典型的明代讀書人裝束。臉型略消瘦,頜下一縷長須,苦笑著道:“伯安都在遼東帶兵,不是我來還會是誰來?”

    著,和殷勤勸酒的張昭暢飲一杯,誠懇的道:“子尚,我亦不問你和其他人的恩怨,就問你設樞密院,整頓軍隊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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