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既去,京師輿論隨即就沸騰起來。

    在劉健離開京師前,弘治皇帝不可能急忙忙的任命首輔,那是對劉老首輔的不尊重。當然,劉健也不可能在京師遷延時日,最多留十日,否則言官們要罵他眷戀權位。

    九月初十的下午,京師似乎比往日更加的喧囂一些。城東報社鎮中的第一酒樓望海樓二樓中,參加大明報業協會的報社總編們按照慣例再次聚會、喝茶。

    真理報總編湯玄策坐在主位旁,往日和他相提並論的《論道報》主編張名尹則是坐在他的下首。

    今時不同往日。張大帥在東北儼然一個東北王,號令百萬之眾,京中聚攏在成國公身邊的武勳們如何能比?氣勢自然而然的衰落下去。

    而且,真理報在遼東、津都有分社。

    僅僅是在京師中的銷量是日銷兩萬份。可謂下第一大報。《論道報》如何能比?

    和湯玄策一樣坐在主位的是通政司的右參政蔣滔,他是《邸報》的總編。這是官方的報紙。

    大明報業協會經過這一年多的發展,參與的報社從最多的時候二十多家到現在不增反降,隻有十一家。全部都是日銷量三千份以上的報紙。

    隨著白話文的推廣和印刷機的發明,基本上實力弱的報都被淘汰。

    而唯一逆著這個大勢的就是文學報。他們還是用古文寫作,而且以罵張昭聞名京師。

    總編李夢陽一身青袍,對身邊的幾名報社總編道:“李閣老接任首輔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唉…”

    他雖然是進士,但是官都懶的做,直接來辦報。而他和李東陽的名字雖然隻差一個字,在文壇上屬於兩個派係。另外,他的報紙雖然罵張昭罵的凶,凡事先給張昭拉仇恨,但他本人而言其實更關心文學,不關心政治。

    旁邊有名總編不知道李夢陽真正感歎的含義,接著話頭道:“李閣老好手段啊!硬生生的把劉閣老擠走。張伯爺在朝中的份量會進一步加重。”

    “劉老首輔可惜了啊。身為帝師,卻被李閣老和張伯爺聯手排擠走。”

    “嗨。謝閣老怎麽不為劉閣老句話?據當日陛見,李、謝兩個閣老都沒出聲。”

    張名尹悠然的道:“諸公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張大帥在遼東才是真旗手。不過如文學報上所言,這可是犯了士林的忌諱。我們論道報最近接到讀者來信,基本都在罵張大帥。”

    著,得意的對真理報總編湯玄策笑一笑。

    湯玄策放下茶杯,嗬嗬一笑,蔑視的看一眼全場報業人,道:“諸位,在下有一言給你們聽一聽。你們的報道隻是以獵奇的角度關注這次首輔更迭的原因。作出各種分析。但是有誰真正的意識到這是一個時代的落幕?

    而隻有認識到這一點,我們的報道才會有方向。我們現在應該報道的是什麽?是劉健劉老首輔自入閣以來的執政成績。為他送別。這才是一個負責任、有擔當、弘揚社會主旋律、傳播正能量的報社所為。

    所以,我們真理報會是大明的第一大報紙。而諸位的報紙隻是庸庸碌碌。”

    湯玄策這番裝逼的話的酒樓包廂中滿場寂靜。

    一半以上的報紙總編都在肚子裏罵湯玄策。你麻痹。

    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卻無人想反駁湯玄策。因為這番話確實戳破一層朦朦朧朧的窗戶紙,他們想要表達卻沒表達出來的意思:

    一個時代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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