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白馬書院。

    古樸的書院中,庭外的楊柳吐芽。朗朗的讀書聲時時而來。

    在明倫堂東側的兩間瓦屋中,一名皮膚微黑,身形微胖的少年在山長唐寬的房間中和他交談著。

    這黑胖子正是張昭的前長隨張泰平。

    張泰平今年十三歲,在張昭身邊的經曆,還有去過西北見證過血戰,他和書院裏十三歲的少年們有著明顯的不同。更兼之“過目不忘”的本事。

    縱然此刻被書院裏壓著還沒有下場考試取得任何功名,但他已是書院上下的“寶貝”學生。

    是以,他的事情經常要山長唐寬來親自過問、處理。

    唐寬六十多歲的年紀,頭發花白,坐在書桌後,看著眼前看似普通卻很有內涵如同未曾雕琢的璞玉般的少年,道:“公業,你真要的要離開書院?”

    公業,是張泰平到書院後,唐寬給他取的表字。

    張泰平頂著唐山長的壓力,硬著頭皮道:“是的。山長,弟子來書院大半年,承蒙教導,感激不盡。隻是近日書院中,不少同學對新秦伯口誅筆伐,弟子實難苟同。

    弟子與新秦伯同族,曾為其長隨,這些言語於弟子而言,分辨不是,不分辨亦不是。因而,深思之下,弟子決定離開書院。

    還請山長批準。”

    白馬書院是京中著名的書院,教學質量之高,堪稱北直隸一時之選。但是,這裏自去年底就是反對張昭的輿論製造地。

    對於白馬書院的儒生們而言,什麽叫做“儒冠誤此生”?這是對他們極大的不尊重。焉能不批判傳唱這首歌的張昭?

    這對張泰平而言,就非常尷尬。他是跟著批評呢?還是不跟著批評呢?

    他曾是張昭的長隨、同族,如今在白馬書院讀書。跟著批評張昭,少不要被人私下裏戳脊梁骨。認為他人品不行。

    不跟著書院的主流輿論批評,那他就更被同學排斥。

    張泰平年紀,本事好,每次考試都是第一,頗受書院先生們的重視。他在同學之中本來就已有些受排斥的。

    這本是尖子生的待遇。

    如果隻是這個程度,他還能躲在書院裏讀書。但近日以來,京中風傳新秦伯張昭失勢,已經有同學在逼迫他明確表態。

    他深思之後,決定離開白馬書院。

    唐寬成化二年就中進士,張泰平那點孩的心思在他眼裏根本不是什麽秘密。

    張泰平這話聽著漂亮,其實不然。他在書院這麽久,沒有過張昭的壞話,但同樣的亦沒有去張昭的好話。

    辯解什麽的,聽聽就好。

    白了,張泰平內心中還是“畏懼”新秦伯張昭。不敢和張昭做徹底的切割。

    想想也是,同住在一個村子裏啊。還是同族。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怎麽做徹底的切割?

    至少得先全家搬離南口村才行。

    而張泰平還有點聰明式的投機心理。

    現在新秦伯張昭看似失勢,他正好適合返回去,以示“忠誠”。

    唐寬語重心長的道:“公業啊,你去意已決,我自然不會阻攔。不過,在這世上為人處事,最忌諱隨風兩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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