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二十四歲,頭戴黑色的四方平定巾,一襲青衫。裝扮的很有富貴氣息。隻是身材短,獐頭鼠目。給人的第一印象並不會很好。他也因此絕了正途出仕的心。

    李幽捏著高腳玻璃杯,品著加冰的紅葡萄酒。

    心裏思索著張昭的處境。

    很明顯,禮部尚書張升攻訐張昭,目標對準真理報,這隻是一個信號。並不能簡單的將其當做一個孤立的信號來看。

    試想,在不久前罵張昭的輿論風潮中,被真理報加大發行量一舉翻盤心中最鬱悶的是誰?

    科道言官。

    換言之,京中的一些文官們已經發現,京中輿論已經不在他們的掌握之中。這就非常危險啊!

    所謂朝野自有公論,公論出自學校。而當發生的渠道和途徑都被一家報紙所掌握,這誰能忍受?

    李幽是才智之士,以他看來,張昭現在最好要退一步。“阻塞言路”這個大帽子是非常嚇人的。皇帝都戴不起。戴起來基本要被文官們扣個昏君的帽子。

    張昭輕輕的搖著高腳玻璃杯,歎口氣,道:“子遠兄,你的看法呢?”

    他沒有矯情的去,怎麽又有事情找上門來。處在這個位置上,自然就會有四麵八方的“風”襲來。他現在是後軍都督府都督,不是什麽無名卒。

    李幽道:“子尚,真理報實質上控製著京中輿論。下一步,搞不好就是科道群起彈劾。我是建議你退一步。讓論道報發展起來。哪怕是假裝給他們挖牆角,送幾個好編輯過去。或者,你那個印刷機要考慮賣他們幾台。”

    張昭笑著搖搖頭,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子遠兄,煩請你轉告李閣老,就‘我知道了’。”

    退,是不可能退的。他仗著先發優勢和明朝文官集團對報紙的不了解,占據先手,將其密集的權力之網給撕開一條口子,此時怎麽能退讓呢?

    明朝文官集團的厲害之處,其中之一,不就是輿論掌握在他們手裏嗎?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他另有辦法。

    李幽表情微微有些錯愕,道:“好吧。”著,又忍不住勸道:“子尚,不可強來啊!退一步,海闊空。”

    “我知道。京師職業技術學院教材編寫的事,你費點心。”

    …

    …

    禮部尚書張升攻訐真理報的事情,當然不能堂而皇之的刊登在報紙上。

    張昭在辦報之初,就和招聘來的監生們約法三章。其中一條就是:不能辱罵、誹謗三品以上的大員。

    禦前的事,誰敢亂編排?真的錦衣衛和東廠這些鷹犬都是吃幹飯的嗎?

    論道報挖了一大批真理報的編輯、記者,這個約法三章的內容自然也被帶過去。

    但是,論道報不報道,不代表餘夫子不知道。

    第二的上午,餘夫子約定國公府的世孫徐光祚在報社鎮的酒樓中見麵詳談。

    一個下午的時間足夠消息傳播了。而今早晨就有彈劾真理報的奏章遞到宮中。

    上午炙熱的陽光曬的報社鎮中鱗次櫛比的民居、各種店鋪屋頂上冒煙。

    如今報社鎮這裏是越發的繁華。其原因是城東這裏人口正在慢慢的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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