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沒把論道報上罵他的文章當回事,但批評他的節奏實實在在的被帶起來。

    這兩,真理報和論道報都是每日一期,紛紛報道和韃靼使團談互市的消息。

    本來隻是互市談判,根本沒有新聞點。順府、北直隸的百姓誰關注這個?但是,張昭讓韃靼使者殺人償命,這就很具備話題性,激發百姓們的愛國熱情。

    不過,對於張昭“猛錘”韃靼使團的操作,京中有許多不同的意見。批評的意見就在於此。

    清晨時分,京西青龍鎮中的明理書院中,讀書聲朗朗。正在教室裏監督學子們讀書的餘夫子餘籍見到外麵的劉家奴仆,交待一聲,跟著而去。

    因知行白酒商行在青龍鎮中設有銷售總店,青龍鎮這座位於官道旁的京西鎮規模相比於兩年前擴張了三成。

    餘籍跟著劉家的奴仆到鎮中的第一名樓:客滿樓中喝早茶。雅間中劉家的娘子和劉二叔正等候著。他們的手邊放著兩份《論道報》。

    叫二上了早餐,劉娘子伸手道:“餘先生,請!”

    她穿著件輕薄的絲綢質地藍色長裙。這種名叫“碧煙羅”的絲綢,是江南來的貨物,名貴非常。她的身高中等,纖穠合度。俏麗的臉蛋上鼻梁高聳,給人一種雕塑般的明麗之感。二九年華的娘子經過這兩年的磨練,越發的美麗。

    東劉村的高粱賣的不錯,作為張府二鍋頭的原材料供應商,村中大戶劉家又重新發展起來。

    餘籍也不客氣,坐下來喝著清茶,偶爾吃一口道:“劉娘子,老夫在論道報的文章你應該都看了吧?張昭行事肆無忌憚,是在自取滅亡。

    韃靼使團來京師協商開市,這是使臣。而他做了什麽呢?扣留韃靼使團,威逼他們談判。這簡直是把大明這些年積累的聲譽敗壞到極致。你看,連東瀛、琉球等國都在報紙上跟著抗議。”

    劉二叔不大懂,問道:“餘夫子,不是張昭殺掉了數名韃靼人嗎?這事情不是更大?”

    他也是讀過幾年書的人,雖然連個童生都不是。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還是知道的。

    餘籍兩榜進士出身,致仕後在鄉間教書,若非他的侄兒被張昭“毀掉”,若非劉家每次助學的銀子給得豐厚,他也不可能和劉家來往。實在太拉低他的檔次。特別是這個劉二叔。不學無術,沒有腦子,還總喜歡問問題。

    餘籍冷著臉,硬邦邦的道:“這件事張昭沒有做錯!如今南口村中張家的私塾興盛,老夫這書院也開不下去。劉娘子的那事,老夫已有頭緒。我寫一封薦書給你,可以保證張泰平到城西的白馬書院就讀。隻要進了書院,這子遲早和張昭分道揚鑣。”

    在報紙上罵張昭,怎麽能罵他處置韃靼人呢?那反而會被京中的百姓罵死。

    罵張昭的角度,是他肆意的威壓、欺負韃靼的使臣,這讓周邊的國如何看大明?這敗壞了皇明的名聲,破壞皇明在諸國之中仁義、道德的形象。

    這才是重點。士林中,不少儒生都看不慣張昭如此行事。

    大明乃是朝上國,豈能因利而忘大義?這個大義,就是皇明是周邊諸國朝貢的宗主國,行事如此不折手段,往後誰還敬仰你、信服你?

    德行、仁恕是王道。霸道隻得一時之利,終究不能長遠。子曰: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

    劉娘子起身行禮,輕聲道:“謝餘先生。”

    餘籍擺擺手,“老夫不日就要進京辦報。日後怎麽控製張泰平,那是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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