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開口質問,軒中的氣氛頓時略顯有點嚴肅。

    一個八十五歲的老頭子,為何會給人這樣的壓迫感?僅僅是“名臣”這兩個字是無法清楚的。

    王恕,這是明成化朝、弘治朝始終都繞不過去的一個人物。當年成化朝的名相們紛紛離去。宰執下的李賢死在任上,科舉大神商輅商相公主動求去。

    朝堂上變成“紙糊三閣老,泥塑六尚書”。整個下的風氣變得渾濁、晦暗。當時有歌謠:兩京十二部,獨有一王恕。此公清正、忠貞,身負下之望。

    而等到弘治子繼位,王恕果然沒有辜負下士民的期望,沒有辜負弘治皇帝的信任,任吏部尚書,改革除弊,橫掃成化朝的鬼魅魍魎,使得朝廷、下風氣一清。

    正所謂:王端毅之在銓(吏部)也,其猶麟鳳乎?麟鳳,下望而知其瑞!

    其人正統十三年登第,授翰林庶吉士,曆英宗、代宗、憲宗、孝宗四朝,為官十九任。最終任吏部尚書,加太子太保、少傅、太子太傅。官居一品。

    弘治中興,名臣是必定要提王恕。

    時人評價:恭惟明公學本六經,誌在三代。德足以鎮山嶽,量足以涵河海,忠足以貫金石,氣足以淩雪霜,威足以鎮華夷。可謂下第一人矣!

    排除掉時人跪舔的成分,這樣的元勳人物當麵質問張昭,理所當然會帶來壓力。

    這種壓力並不來自於其權位。王恕和弘治子有點齷蹉。所以,弘治子讓他致仕回鄉。王恕在弘治朝的影響力已經趨於零。以他的官位當然可以上書,但弘治皇帝、廟堂諸公會聽?

    這壓力是來自於一個人對這個國家、百姓、時代的貢獻、以及其自身的品德、節義。這是一個應當受到尊重的人。

    張昭如果想在明朝做點事,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不準備當反派,還存有良知,王恕就是這條路上的一座豐碑!他不能不尊重。當然,他沒打算學王恕。

    做點事,實現人生的價值,改變曆史。這是可以有的。但該享受生活還是要享受啊!

    張昭躬身行禮,解釋道:“王前輩有所不知。學生和保國公多有齷蹉。新軍衛駐韋州城,直麵韃靼兵鋒。若給養不足,恐怕數千將士將暴屍荒野。

    學生信不過保國公。因而,不得不親身前來西安府,采購補給物資。

    學生不知道搜套結果如何。但如今才是七月初秋。韃靼騎兵很有可能會在數月後再次南下搶掠。新軍衛全體將士,不懼捐軀報國。但學生作為衛指揮使,要讓兄弟們能吃口飽飯。

    還請王前輩明察。”

    王恕在中樞日久,而且當過兵部尚書,對軍中的勾當有一定的了解。略一思索,就點點頭。然後不滿的道:“馬負圖如今做事沒有銳氣。弘治十一年後,西北局勢糜爛,他這個兵部尚書要負首要責任。”

    孔夫子,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規。王恕今年八十五歲便是如此。以他的地位、年齡,數落朝中重臣馬文升無須避諱。馬文升,表字負圖。

    這話張昭自然不能接。馬文升對新軍衛還是很支持的。

    這時,王恕身旁的絕美少女看著張昭,美眸亮晶晶的,問道:“張指揮使的意思是:韃靼人今年還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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