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並沒有走李府的前門,在門廳中等候,而是直接從側麵的角門進入。李家的奴仆將張昭帶到前院某處雅致的花廳中。上茶後退出去。

    張昭並沒有欣賞花廳的陳設、布局。在中式古典風格的廳中,看著窗欄外的月光,微微沉思著。

    他剛從李教諭那裏吃飯過來。席間,李教諭問過他的近況後,給他起李幽的去向。李幽到九邊遊曆去了。

    這讓張昭微微有些感慨。他和李幽並沒有無法調和的矛盾,隻是李幽主動拉開和他的距離,令他無法在繼續信任李幽。而他這位在京中最早認識的朋友也是個狠人啊!

    直接去九邊遊曆。尋找另外一條上升途徑。

    “起來,我們兩個都是科舉體製下無法出頭啊!”張昭心裏輕歎口氣。心裏對李幽的那根刺倒是淡了許多。

    正想著,外間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走進來,病懨懨的,臉色有些白。容貌普通,穿著文士青衫,客氣的拱手道:“叫張舍人久侯,是在下的不是。”

    張昭上次在李東陽的書房裏見過此人。這名男子是李東陽的長子李兆先。這倒並非張昭在識人上記憶力有多麽的好。而是李兆先病秧子的模樣太讓人印象深刻。

    張昭禮貌的拱手回禮,道:“李公子客氣。在下也沒等多久。”

    李兆先笑笑,招呼張昭喝茶,按照讀書人間的談話套路道:“家父還在會客,張舍人還要略等一等。還望勿怪。張舍人平日裏治何經典?”

    治何經典?這個問題問的張昭一愣。他都太久沒看四書五經了。“在下治春秋。”

    李兆先是國子監的蔭生。弘治十二年參加會試時,因誤寫試卷而落榜。是以,他的文位和張昭是類似的。甚至張昭的文憑還要過硬一些。李兆先和張昭隨口談起春秋來。他幫助李東陽招待賓客,這種談話套路非常熟悉。

    時間很快過去,一名老仆進來,匯報道:“大少爺,老爺請你帶張舍人去書房中。”

    “好,我知道了。”

    李兆先帶著張昭到李東陽的書房中。張昭見他走幾步路都要喘息,估摸著他身上的病情很嚴重,想一想,並沒有勸。交淺言深啊!

    書房中,點著檀香,書香氣息很足。李東陽其貌不揚,叫兒子先去休息,笑嗬嗬的招呼張昭落座,道:“子尚,在子麵前出風頭感受如何?”

    這話就是開玩笑的。李東陽性格詼諧,喜歡打趣人。他正是因為相貌和這個性格,被成化朝的宰輔們認為不夠穩重,壓著在翰林院坐了十八年的冷板凳。

    張昭起身,拱手道:“還未謝今日閣老仗義執言。”

    李東陽微笑著點點頭,壓根就不和張昭提壽齡侯的事,在政治麵前,些許的商業利益算什麽?他如何看不出弘治皇帝對張昭有些愧疚呢?這就是加分啊!

    “老夫觀燧發槍射程、威力都勝於弓手,你給老夫詳細的這燧發槍的前景如何。”

    這是他今日叫張昭來的目的。

    他畢竟是一國的宰輔!關心的是國家大事。至於張昭和壽齡侯的那點衝動不在他關注的範疇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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