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府衙不遠的酒樓雅間鄭

    三十多歲的張管事聽完仆饒匯報,胖臉上的肉氣的直抖,眼神更加的陰沉,“混賬!勞資要扒了他的皮!他…他竟然敢,王鞍!”張管事將八仙桌上的酒菜全部都掃到地上去。

    侍候在四周的幾名侯府仆人鴉雀無聲。

    張管事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劉大戶、方貫兩人被錦衣衛帶走拷打,為何他先隻派出劉大戶指證張昭?因為,誰都不知道張昭有沒有牌?而這時再打出第二張牌,不就可以“陰”到張昭?

    按照計劃,李戶書將張昭釘死後,就讓方貫再出來指認張昭和錦衣衛勾結。張昭將會辯無可辯。

    然而,現在這一切都成了泡影。誰又能想到方貫這個衙役會叛變呢?他現在都有種底牌給張昭看穿的感覺。

    他的信心開始動搖。但,不管怎麽樣,總可以全身而退。

    而等此事完後,他一定要扒掉方貫的皮!

    “王鞍!”

    …

    …

    張管事罵罵咧咧時,大堂外的劉娘子正驚詫的聽著紛紛傳來的議論聲,而茶鋪裏,剛剛結完漳曹朗等人不得不重新坐回去。幾個同年麵麵相覷。

    一人拍著桌子歎道:“娘的,張子尚真是牛『逼』啊!”

    “你們誰信那衙役幡然悔悟?

    曹朗失算,搖頭道:“這話誰信誰是傻子。必定有什麽盤外交易。張子尚厲害啊!”

    但凡有才氣的人,必定是自己的驕傲。曹朗在京中聽李幽給張昭吹噓什麽“王佐之才”,他不屑一顧。然而,張昭今日的表現實在超乎他的意料!

    輔助君王,不僅僅要有治事之能,還要懂權謀。這樣的局麵,張昭都能安然脫身,他有什麽不服氣的?

    幾人紛紛附和、讚歎。

    …

    …

    茶鋪臨窗處,慷慨而論的李幽在聽到消息後,其聲音不自覺的了幾分。

    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他和張昭的交情,也沒到在如此局勢下要他為張昭奔走的地步。然而,這個死局,張昭卻即將脫身!他當如何自處呢?

    一名同年喝著茶,歎道:“子遠兄,這轉折的實在令人拍案叫絕啊!你做何分析?”

    附近數桌的士子都看過來。

    李幽道:“此事餘冠和其幕後之人已是黔驢技窮。張子尚洗脫嫌疑,脫身不難。而此案的結果如何,要看幕後的博弈。”

    …

    …

    “肅靜!”胡府尹再拍驚堂木,將公堂內外的喧嘩聲壓下去,再審問方貫,“你的事情,本官再核實。張昭讓你作證這紅契的簽押是假的。你怎麽知道的?”

    方貫時年十九歲,剛進大堂時按照姐夫的吩咐反水,腿肚子都在打顫,而這時反倒鎮定下來,回道:“

    老大人,我整日在衙門裏當差,張相公根本沒來戶科辦理紅契。而縣衙裏有擅長模仿筆跡的高手,其人和李戶書相善。老大人一審便知。”

    胡溥再派人去縣衙拿人。至此,整個案情已經明朗。但這著實讓他為難啊。廟堂某公給他打過招呼的。誰曾想張昭竟然能一步一步的洗脫罪名呢?

    “何老大人、李禦史,我等且先去後堂裏休息片刻,等會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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