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幾人在街北的一顆柳樹下看著正聚攏在府學門前的落第士子們。幾名衙役、書吏正攔著他們。

    一人感歎道:“每次考試總有不甘心的人要鬧一鬧。”其餘幾人紛紛附和。

    李幽將張昭拉到一旁話,滿嘴的酒氣,壓低聲音道:“子尚,情況不大妙啊!”別人鬧事,他卻跟著過來看。原因就是心裏有鬼啊!他當年也是鬧事者中之一。

    一般而言,府學是不會管的。頂多等士子們冷靜後,再嚇一嚇,將他們轟散就完事。但這次他卻不敢掉以輕心。標靶是張昭,但若這次院試被查,他也跑不掉的。

    張昭輕輕的抿嘴,道:“得想辦法盡快將謠言壓下去。”

    張泰平沉默的跟在張昭身邊。心裏盤算著。他年紀雖卻很聰明。這怎麽壓?那幫士子心裏都憋著一口氣呢。誰聽得進去話?管他是真話、假話?

    李幽雖然喝了酒,但是思維反而更活躍,脫口而出道:“曹朗作弊。”

    曹家大郎還在四海居中喝酒。人在酒館坐,鍋從上來。

    張昭略一思索就明白李幽的用意,道:“好。”

    張昭和李幽三言兩語將計劃定好,派各自的隨從、李氏族學的朋友去京中童生們的聚集地中散步新的謠言。

    …

    …

    陰沉著,寒風呼嘯。府學中,因院試剛剛結束,到處都是一片輕鬆的氛圍。順府府尹胡溥、丁禦史等官員早就離開。判卷子不關他們的事。

    何提學在府學中宴請幕僚、抽調的縣學、府學的教諭們,算作答謝。酒過三巡,眾文士們正喝的入巷,就聽到府學外一陣陣的喧嘩聲。隱約聽到“查卷”的聲音。

    “唉…”宛平縣縣學的老教諭搖頭長歎。回回都要鬧的。其餘眾教諭和文士們都是司空見慣,繼續喝酒。隻是熱鬧、輕鬆的氛圍終究是回落。

    何提學倒是臉『色』不快,吩咐道:“去看看。”一名書吏飛快的去大堂外麵。

    片刻後,那書吏來道:“回稟老大人,外頭一幫落第的士子在鬧著要重新查卷。是張昭被取中,考試不公。人已讓衙役們把他們攔在門口。”

    何提學心裏一磕磣,張昭是誰他豈會沒有印象?不僅僅因為張昭的儀表出眾,也不因其策論做的好,抑或是他的文章寫的爛,關鍵在這是他賣出的名額啊!

    何提學的臉沉下來。

    至此,酒宴便吃不下去。眾教諭們紛紛告辭。何提學回到他的住處,府學中的一處院落裏,背著手,在花廳中來回踱步,思考著對策。按照常理,拖下去就好。但他唯恐生變。這種事總是不準的。

    這時,何提學的一名心腹幕僚從外麵急匆匆的進來,臉上帶著喜『色』,拱手道:“東翁,外頭有新的流言,是頭名的曹朗作弊,東翁早就私下見過曹朗,約定門生。的有鼻子有眼。堵門的那幫士子已經動搖。”

    何提學雖然隻是個清貴的學官,比不方麵大員,但畢竟浸『淫』了一輩子的官場,多少還是有些心得。心中頓時一喜:有人把水攪混了!這是好事。

    曹朗是公認的品行上佳的士子。他任提學後不久就知道此子。而且,其一手文章確實寫的好。這樣的人怎麽會作弊?足見流言之荒謬!那麽,關於張昭的流言呢?

    人人都會懷疑!

    何提學決斷道:“吩咐下去,將門口的士子驅散。若還有滯留不去的鬧事者,本官會革除其功名。”

    “是,東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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