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居。

    上午的陽光灑落在街角三進開的中檔酒館鄭這裏依舊是士子雲集,高談闊論。

    張昭翻身下馬,將馬留給陳康照料,剛進門就見到坐在臨窗邊的李幽李子遠,實在是此君獐頭鼠目卻又狷狂的形象太過於突出。走過去,招呼道:“李兄,我已經來了。”

    黃木朱漆的方桌上擺著一壺美酒,四盤菜。李子遠正愜意的暢飲,見張昭到來,笑道:“子尚且坐下來喝幾杯。待見過美人,我們再談正事。”

    張昭一陣無語。院試多大的事?你要看美人先把正事處理完吧?想一想,坐下來,喊道:“二,再來兩壇竹葉青。”

    “好勒,客官。”肩膀上搭著白『毛』巾的店二應一聲,很快就送上來兩壇竹葉青。

    李幽鼻子吸一吸,酒蟲大動,無奈的道:“子尚這是抓住我的弱點啊。我平生隻有兩個愛好,一曰美人,一曰美酒。行吧,你子尚都爽快的將美酒上來,我也不廢話。跟我來。”

    張昭留陳康看住酒桌位置,跟著李幽到酒館外僻靜的胡同鄭一段粉牆延伸至遠處。

    李幽在槐樹下站定,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子尚,我這幾日打聽到一個消息:大宗師何愈年老將退,準備在順府院試中售賣5個生員名額。每個100兩銀子。”

    這個消息於困頓科舉的張昭而言簡直是峰回路轉!但張昭笑一笑,你以為我會信?

    明朝的科舉,不能絕對的公正,沒有漏洞。科場舞弊這種事,黑料多的很。比如,若幹年後的張閣老公然將其兩個兒子運作成狀元、探花。

    而去年雍治十二年的會試,唐伯虎就被判定舞弊。至於是否冤枉唐伯虎,那是千古謎團。

    張昭相信科舉有漏洞,但是李幽以為他是傻子麽?他正處在讀書生涯的最低穀,都打算老老實實的考一次,不負來穿越來明朝一回。現在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

    李幽一看張昭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是才智之士,自然想好如何取信張昭。從容的道:“

    子尚,消息我帶來了。信與不信在你!何宗師的家仆就在城北的安德廂大井胡同鄭不過,我額外多幾句。我家世代居住在安德坊中,和李閣老同族。家中人口四五。事有不成,難道我還能棄家逃走?”

    張昭思索片刻,點點頭,“好。我承李兄這個人情。”他當然不會通過李幽去和何大宗師的家仆接觸,這會是日後的把柄。他會讓長隨去看看。

    李幽伸手虛攔張昭,嘿嘿一笑,搓搓手,微微赫然的道:“子尚,既然你相信我的消息,可否借我100兩銀子。我也想買一個名額。”他業已蹉跎八年。但他和張昭其實還不熟,借這麽大一筆銀子略有點冒昧。

    張昭看看李幽。

    現在情況有兩種可能。第一,李幽騙術高明,貪心不足準備兩百兩銀子。第二,李幽的是真話。

    “可以。不過,我現在連100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你要等一段時間。”

    李幽頓時大喜,長揖一禮,“我先謝過子桑一個月之內都沒問題。”他在京中交遊廣闊,並非湊不出幾十兩銀子,但難就難在要“共犯”。否則,就是把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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