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馬氏哼了一聲,但麵對村長卻到底還是膽怯,不敢造次,聲音也壓低了,“家裏沒有餘糧養活這麽兩個大閑人!”她低頭看著顧巧慘白的臉,心裏頓時火起,狠狠踢了顧巧一腳,這才扭著肥碩的屁股走到了顧誌平身後,要死不死的,真是煩人。

顧巧動了動手指,已經驚駭的都顧不上疼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明明記得自己受邀出席世界美食節的評委後,因為太累而睡在了酒店裏,怎麽一睜開眼竟然躺在了地上?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那男人,這周圍所有人都穿著古裝!

顧巧猛地睜大眼睛,心裏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想法。

“顧誌平,你可想好了?”村長穿著一身漿洗的板板正正的藍布衣裳,背著手,瞄了一眼地上的顧巧,一板一眼的問道。顧巧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此時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再加上還有那麽一個小的,這大冬天的,若是被顧家趕出去,怎麽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顧誌平點點頭,看向顧巧的目光裏滿是嫌棄。

“那行,”村長狠狠抽了一口旱煙,不再看地上那對讓人憐憫的母子,這年頭,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誰家也沒有餘糧,怪就怪這對母子命不好。

他下了決定,“那就分出去吧,閨女不得家產。”想了想,又道:“你家也沒有多餘的房子,就把人送到嵐崮山下的土房裏吧。”

嵐崮山很大,饒是住在河灣村一輩子的老人,也不知道山的那邊是什麽。山上猛獸野禽遍地都是,夜晚狼嚎虎嘯陣陣,誰也不敢靠近。河灣村祖祖輩輩的人都謹記一條:哪怕是餓死,也不能上嵐崮山。

嵐崮山下有一幢土坯砌成的房子,幾年前有一個藝高人膽大的獵人住在裏麵,靠上山打獵為生,賣皮毛賺的銀子讓河灣村的人眼紅不已,就在河灣村的年輕人受不了銀子的誘惑,想要跟著這獵人一起上山的時候。一個下大雪的早上,村裏人在村頭發現了這獵人的屍體,已經被狼啃的隻剩下骨頭了。

從此以後,村裏人再也不敢打嵐崮山的主意,山下的土坯房也就這麽保留了下來。

這會兒村長說讓顧巧母子去這土坯房裏,沒有人反對,就連王氏和馬氏也十分讚同,反正顧巧都要死了,有個能容身的地方就不錯了,至於她會不會像那個獵人一樣被狼吃,誰管?

就這麽著,顧巧和小娃娃就像是破布一樣,被幾個青壯年扔到了山下的土坯房裏。

顧巧躺在地上,瞪著眼睛望著搖搖欲墜的土坯房,已經從知道自己穿越的震驚中緩過來了。

這是一個曆史上不存在的國家,她穿越到了一個同樣叫顧巧的女人身上。說起這具身體的原身,也算是命苦。顧誌平和妻子方氏成婚後,一共生了六個孩子,四個兒子,兩個女兒,原身排行第四,正好夾在中間,既不是兒子,又不是第一個女兒,再加上從小性子就懦弱,在顧家的時候是吃的最少、活幹的最多的一個。

這還不算,也許是看準了原身好欺負,家裏的兄弟姐妹對著她不是打便是罵,原身從小長到大,從來沒吃過一頓飽飯,身上什麽時候都帶著淤青,活脫脫一個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