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可是我看得清楚,那瓶子裏的藥至多不到二十顆。”荊慶沉聲道,“我們在迷藏國要呆上半個月,乘船返程回鄉還得花上幾個月時間呢。保心丹如是他每日都必須服食的藥物,為何隻剩二十顆?”

    莊南甲一也不能離了保心丹。那麽二十以後丹藥吃光,他要怎麽辦呢?

    燕三郎想了想:“或許他的保心丹不止一瓶。你見到的,不過是快要服完的一瓶罷了。”

    “或許。”

    千歲正在擦手,漫不經心:“或許他從迷藏國買到藥引子,就能煉成延壽丹。一下子延壽五年,再也不需要保心丹了?”

    燕三郎搖頭:“這個未必。如果他沒買到呢?來一趟迷藏國都是千難萬險,誰也不敢心存僥幸。”

    “我知道。”她瞪他一眼,“我也就是隨口一。”

    荊慶看看她,再看看燕三郎,口中囁嚅:“想起這事,我總有個古怪想法。”

    “如果不是保心丹的材料收集不全,隻剩下這麽幾顆的話。”他目光有點兒飄忽,“或許,他就沒打算回去?”

    “沒打算離開迷藏國?”燕三郎和千歲互視一眼,心裏均覺怪異。莊南甲難道想把迷藏國當作他的埋骨之所?

    越來越不對勁了。都落葉歸根,人老了就都想死後葬在故土。

    “我也就是這樣一。”荊慶聳了聳肩,“給兩位留個啟發,未必當真。”

    這想法他連自己都服不了。什麽人會冒著偌大風險,不遠萬裏奔赴迷藏國尋死?

    滑稽,太滑稽了。

    燕三郎不置可否,隻是問他:“真視之水,我要兩瓶。”

    荊慶自無不可。

    少年一口喝幹了杯中酒,戴上麵具,站起來告辭。

    ……

    出了荊慶的門,再走幾步就到莊南甲的院門前了。

    可是千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盯著那堵門出神。

    附近無人,燕三郎問她:“怎麽?”

    “你也覺得,這廝太古怪了吧?”千歲緩緩道,“還記得船夫過的話麽?我們這些外客當中,有極少數人會留下來。”

    少年當然記得。“那些受到神點化的人。”

    “莊南甲會不會就是其中之一。”千歲喃喃道,“或許他有把握,自己能留下來?”

    燕三郎沒有急著否定,而是順著她的話往下:“他過,希望煉成丹藥延壽五年。”

    “所以?”

    “當霧牆再度關閉之後,我們世界的六十年,就相當於迷藏國的五年。”

    千歲沉默了幾息才道:“我放在他身上的詭麵巢子蛛,一直沒有傳回消息。”

    “他沒跟人接洽?”

    “不止。”千歲冷冷道,“沒有人聲,沒有水聲,沒有草葉的聲音,什麽都沒有。蜘蛛不可能什麽都聽不見,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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