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師，你醒醒！”
“柳老師，我求求你，你趕緊醒醒，我沒時間了，我快要沒時間了……”
哀哀的悲泣聲把我從沉睡中吵醒，我勉強睜開眼睛，隻覺得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是自己的了。
躺在床上，我怔在那裏。
如果說前天晚上，我還可以騙自己說，那隻是一個夢，隻要我忘記了，就沒事了。
可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卻已經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了。
昨夜，夜封玄，那個冷酷邪魅的男人，不顧他肩上一直淌血的傷口，在牆邊，在椅子上，在床上，一次次地愛我，狠狠地愛我，直到我受不了地求饒，昏厥，他依然不知疲倦。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停下，又是怎麽樣給我清理一身的曖昧，最後，又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如果不是方小雅叫醒我，我可能，會繼續睡到很晚。
方小雅？
我猛然回神，轉頭，看向站在我床邊，一臉焦急地看著我的方小雅。
“柳老師，你終於醒了……”
見我終於看向她，方小雅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一下子歪靠在了床邊的桌子上，抬手捂住臉，無聲地哀泣。
“我真怕你看不到我，聽不到我說話，那我真的就死不瞑目了……”
我皺著眉，慢慢坐起身，腰一軟，差點摔回去。
深呼吸，再深呼吸，我強忍著罵夜封玄祖宗八代的衝動，撐著酸軟無力的身體坐直了，皺眉看著方小雅。
“小雅，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老師，我也不知道……”
方小雅放下捂著臉的手，眼神悲痛欲絕，她深吸幾口氣，努力平緩了一下之後，開始講述。
“上周三晚上，劉菲菲約我散步，我們坐在操場上一邊喝奶茶一邊聊天。聊著聊著，我覺得困，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再睜開眼睛，就已經變成現在這樣。”
“這幾天，我四處遊蕩，跟每個人說話，可是我喊破了喉嚨也沒人能聽到。我想回家，可是，我是橫死的，不能入家門。這幾天，我聽鄰居議論，警察沒能找到我，說我可能死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調查也沒有結果。我想告訴警察，劉菲菲有問題，可是，我的話沒人能聽到。”
“昨天，是我死的第七天，別的鬼告訴我，頭七可以回家，我就回去了。可是，爸媽也看不到我，聽不到我說話。”
“我原本已經絕望了，想著就這麽被鬼差帶走算了。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這麽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不甘心我爸媽無緣無故地白發人送黑發人。柳老師，你能看到我，能聽到我說話，你幫幫我好不好？”
方小雅殷切地看著我，見我眉頭皺著，沒回答，猛然跪倒在床邊。
“柳老師，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原本天一亮我就該被鬼差帶走，不過今天是中元節，鬼門大開，鬼差也放假，我這才偷得一天的時間。柳老師，我求你，看在我們也算師生一場的份上，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看著麵前已經變成鬼的方小雅，原本清秀好看的小臉，此刻蒼白得可怖，嘴唇也青黑一片，隻是神情，依然是我熟悉的。
很乖巧，很懂事的模樣。
這樣乖巧懂事的孩子，學習生活都從來不讓家人操心的孩子，怎麽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