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巍峨綿延的太行山腳下,祖祖輩輩過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昔日靠紅旗渠水滋養長大,深受淳樸的民風所熏陶,倍受勤勞樸實的人民所感染,因此,在耳濡目染中造就了剛強、韌性的個性。大凡生活在這裏的人們,都具有太行山的風骨。一提起紅旗渠,人們便能想起氣勢雄壯的歌詞:“劈開太行山,漳河穿山來,林縣(林州)人民多奇誌,試把山河重安排。”的確如此,我們英勇無畏的林州人民就是憑著這股韌勁和剛強的意誌,憑著戰天鬥地的英雄氣概,把山西漳河的水流引入林州,解決了林州人民長期吃水困難的難題,獲得了“人工天河”的讚譽,更成為我們家鄉人民的一種驕傲。時至今日,在我的成長過程中,和我關係最親密的有三個男人,每個男人都有各自的特點和獨特的魅力,讓我受用一生。

    我的生命是第一個男人所賦予的,他是我爹。他勤勞能幹,任勞任怨,自尊心特強,剛剛過了七十七歲壽辰。由於他出生於國家剛建立不久最艱難困苦的年代,又因為獨特的家庭背景,從小沒娘管著,有種桀驁不馴的獨特個性。但是,他心底很善良,眼睛裏容不得別人比自己更弱。從小,在我的記憶深處,凡是來我們村討飯的,他寧可自己餓著也要讓人家吃飽。記得有一天中午,他端著滿滿一碗飯剛出去就回來了,娘聽得廚房裏有盛飯的聲音,就趕忙出去,隨即就傳來:“你回來給人家盛一碗稀的不就得了,你非得把你那一碗給人家……”然後就聽爹說道:“你給我了,你吃啥?”廚房裏就這樣埋怨著推讓著。現在回想起來心裏都暖融融的。

    我奶奶去世早,就留爹一根獨苗,後麵的奶奶來我家又帶了兩個姑娘,都是在這個家門裏養大出閣。當時爺爺年紀大了,重體力活兒不能幹,後奶一雙小腳,不能下地幹活,娘又生養了我們姊妹五個,家裏的唯一支柱就是靠他勤勞能幹的一雙手。盡管生活很艱難困苦,他卻寧可硬撐著,也不要吃國家的救濟糧。

    我長大之後聽娘講,哪裏有重活兒,哪裏就有他的身影,哪些活兒沒人幹,總是他攬下。因為越是沒人想幹的活兒,就越是累和髒,當然掙得工分就越多。自小,在我的記憶深處,很少見他在過家。晚上睡前沒看到過他,晨起時又不見了人影兒,再加上有時候給大隊的供銷社當腳夫推貨掙點兒小外快,隻有在中午的時候看見他了。記憶深處,我最怕的是他的一雙手,因為他的手總是澀澀的,抓住我的小手紮得生疼。而我最喜歡聽他講的故事,就是他當年參加修紅旗渠的事情,盡管過去多年,我卻依然清晰地記得他每每講到吊在懸崖絕壁上打炮眼時所流露出的那種自豪十足的表情。我雖然從未親眼目睹,但他講的每一個細節至今還在我腦海裏閃現。每當我站在宏偉壯麗的紅旗渠麵前時,就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因為這項舉世聞名的“人工天河”也曾有他的汗水和辛勞。因此,隻要他說一句話,在我們的心裏就是聖旨。因為我明白,這不是我們不敢違背他的話語,而是他的所作所為使我們隻有敬重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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