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姁一聲驚呼,身體繃直。“將軍,錯了,錯了。”

    “什麽錯了?”孫策停住,低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看來真是喝多了,餘醉未醒,走過無數次的門居然還能走錯。他重整旗鼓,卷土重來,尹姁這才眉頭舒展,淺斟低唱起來。

    ——

    張紘吃完早餐,又在院子裏活動了一下身體,直到楊修派人來請,才穿上外衣,戴上冠,跟著來人出了院子,來到堂上。

    楊修在階下候著。見到張紘,拱手施禮,笑臉相迎。“先生睡得好嗎?”

    “好,非常好。”張紘笑道:“溫泉果然能夠消乏,洗個熱水澡,一覺睡到亮,連夢都沒有做。”

    “子綱好心境,初到簇,居然能一夜安睡。”楊彪拱著手,從側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張鈞。

    張紘轉身施禮。“見過楊公。”

    楊彪很莊重地還禮。“子綱,你我雖是舊相識,但現在你是孫將軍的使者,我是朝廷的使者,你不必如此。你若是願意,稱我一聲文先吧。”

    張紘笑笑。“恭敬不如從命。”他打量了楊彪片刻。“文先兄臉『色』不佳,是憂心國事,還是水土不服?”

    “兼而有之。”

    張紘笑得更加燦爛。“恕我愚鈍,我不太理解文先兄為何擔憂,是百姓不安,還是叛『亂』未平?就算有該擔憂的事,也是在長安詔獄之中,不是州郡吧?”

    楊彪目光一閃,意味深長地看了張紘一眼。張紘這句話含義太多了,實際上是給這次談判定一個基調。除非朝廷不配合,否則孫策不會撕破臉,但如果朝廷不識相,那就怪不得孫策翻臉。郭異等人還在詔獄裏,袁紹矯詔的事還沒有塵埃落定,朝廷想取得袁譚的支持,就不能追究袁紹,但不追究袁紹矯詔,必然要付出足夠的代價,讓孫策保持沉默,否則孫策揪住袁紹的事不放,最後隻能撕破臉。

    “子綱,豫州百姓雖安,但冀兗卻不容樂觀,司隸情況更是嚴重,我如何能安睡?至於塞外,情形更是嚴峻。北有鮮卑、烏桓,西有羌,他們都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入侵中原,一旦這些胡騎進入中原,不僅司隸、冀兗會遭殃,豫州也難逃一劫。子綱身為孫將軍長史,當然不用考慮那麽多,我從長安而來,不能不著眼於大局。子綱,你在洛陽時,應該聽過鮮卑大王檀石槐的事吧?斯時大漢尚能維持,隻是東南時常民『亂』,已經讓撮爾蠻夷輕視,如今情形,難道比當初更好嗎?”

    張紘笑笑。“外夷不過是疥癬之疾,不足掛齒。當初漢朝初立,高祖亦曾被困馬邑,如今匈奴安在?”

    “若非孝武帝行推恩令,削藩集權,如何能以全國之力橫行漠北,驅逐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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