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看看張紘，又將目光轉向郭嘉，郭嘉垂著眼皮，不緊不慢地搖著羽扇。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將軍，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孫策也覺得可以試一試。成了，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割據五州。不成，也可以讓張紘等人死心。意見是張紘提的，但有如此心思的人絕不止張紘一個。這也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分歧，隻是緩急不同罷了，試試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既然如此，那就請先生費心。”
“多謝將軍。”張紘嘴角微挑，眼神欣慰。
孫策看到諸葛亮站在門口，知道是黃承彥夫『婦』回來了，便對張紘、郭嘉笑道：“政務付先生，軍事付奉孝，我要應付家事去了。債劵的事，先生抓緊，最好能在離開襄陽之前交到他們手鄭如果需要人幫忙，直接找奉孝就是了。”
“喏。”張紘與郭嘉躬身領命，互相看了一眼，轉身出帳。郭嘉很客氣，拱手讓張紘先走。張紘謙虛了兩句，還是先行一步。兩人出了帳，張紘慢了半步，與郭嘉並肩而校“多謝奉孝。”
“先生客氣了。”郭嘉笑道：“先生，你覺得債劵這主意如何？”
張紘撫著胡須，微微頜首。“將軍是縱之才，這主意的確好。奉孝也有襄讚之功吧？”
郭嘉連連搖頭，哂笑道：“我可不敢掠人之美。將軍有沒有與人商量過，我不太清楚，但我是剛剛聽，而且和先生一樣，覺得這主意非常不錯。如果能行之有效，以後就不缺錢了。”
張紘微怔，轉頭看著郭嘉。郭嘉笑容燦爛，眼神狡黠。張紘恍然大悟。怪不得郭嘉願意支持他的建議，原本在這兒等著他呢。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奉孝啊，你這是欺負我年紀大啊。”
“先生這麽，我簡直無地自容。你正當不『惑』，誰敢你年紀大？你不怪我少年莽撞，我就感激不盡了。不過先生你仔細想想，如果不是安排在長安的細作打聽消息，先生能做出這樣的判斷嗎？如果先生的計劃成功，以後可就是國與國之間的爭鋒，這情報工作更是不可或缺。安排細作要提前準備，等不及啊，越早布局，越有機會搶得先手。”
張紘點點頭。“你得也有道理。大軍可以不動，這情報卻不能疏忽，知己固然重要，知彼卻要靠細作，花點錢也是應該的，隻是要適可而止，要不然你可要受累。”
“多謝先生關心，我現在身體好著呢。”郭嘉著，誇張的舉起胳膊，擼起袖子，亮出肌肉。張紘忍俊不禁，笑著拱拱手，和郭嘉作別，回自己的帳篷。
——
孫策在帳中獨坐了一會，權衡張紘的建議。張紘雖然沒提益州方略，但他顯然不讚同主動出兵益州。他更傾向於守住五州，等待朝廷主動來攻，避免在道義上授人以柄。
道義重要不重要？要看對什麽人來，對某些人可能不重要，對某些人來可能很重要。孫策介於兩者之間，他更相信實力，但他也不敢道義一點也不重要。這實際上關係到一個政權合法『性』的問題，而這偏偏又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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