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袁紹已經向朝廷稱臣,承認了子是先帝的血脈,但他一直沒把長安朝廷當回事,以詔書自稱的事一直沒停過,即使被孫策抓住了把柄,他也不在乎。

    因為袁紹很自信,長安朝廷不足為慮,孫策也不是他的對手,隻要他親自揮師南下,中原唾手可得。不僅他這麽想,審配等人也這麽想,所以當長安發生旱災時,冀州就是一粒糧食也不肯給。沮授多次建議改善與朝廷的關係,借朝廷的名義與孫策對抗,都被袁紹拒絕了。他也找過審配,審配同樣不予理會。

    時移境遷,如今黃琬兵敗投降,審配被俘『自殺』,洛陽無主,袁紹再無必勝的信心,又不肯坐視孫策將洛陽收入囊中,想來想去,將洛陽交給朝廷竟成了唯一可行的選擇。袁紹不僅不反對,反而盛讚沮授為張良,不僅郭圖覺得刺耳,就連沮授自己都覺得怪怪的。

    不過此時此刻,沒人會計較這些細節。得到了袁紹的讚同,沮授進一步分析了向朝廷稱臣後的安排。首先當然是上請罪疏,為之前的事向朝廷做一個解釋,以示誠意;其次是對當前形勢做一個明,當然不能成是主動發起進攻,隻能是受太尉黃琬之令,奉詔討賊。原因很簡單,孫家父子坐擁三州,這豈是臣子應該做的?逆臣不討,朝廷還有什麽威嚴可言?

    袁紹一聽,忍不住讚了兩聲。他為什麽出兵其實並不重要,就算他不解釋,朝廷也不敢拿他怎麽樣,這麽的關鍵在於阻止朝廷和孫策結盟。此戰過後,袁紹隻有冀州,對朝廷的威脅已經很,手握荊豫揚三州的孫家父子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朝廷如果想剿滅孫策,必然要倚重袁紹的力量。朝廷如果想綏靖,那就等於自打耳光。

    總而言之,這封請罪書名為請罪,其實是嫁禍,把孫策推到火堆上烤。

    郭圖雖然心裏不自在,也不得不承認沮授這一計的確好,至少目前看來如此。他笑了笑。“主公,公與此計甚妙。事不宜遲,可命孔璋(陳琳)做書,若伏擊孫策不成,即可以快馬上奏朝廷。”

    袁紹連連點頭,心領神會。計策再好,畢竟是無奈之舉。當務之急,還是先考慮伏擊孫策的事。如果能重創孫策,誰還理會朝廷?

    幾個人商議妥當,即由陳琳做表,沮授則去與審英等人溝通,商量撤軍的事。情況正如郭圖所,審英等人雖然哭著喊著要為審配報仇,卻沒人敢真與孫策拚命,聽袁紹要以退為進,伏擊孫策,個個舉手讚同,沒有人有一句異議。

    袁紹隨即召集眾將議事,慷慨激昂了一番,下令撤退。

    ——

    孫策很快收到消息,但他沒有立刻追擊,隻是派出斥候尾隨。

    他的確取得了幾次大勝,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袁紹還有很強的反擊能力,貿然追擊,一旦中伏,很可能會被袁紹翻盤。

    但他也不能讓袁紹就這麽離開。袁紹實力猶存,尤其是他本人並沒有遭受真正的打擊,等他回到冀州,緩過這口氣來,不定自信心膨脹,再次興兵南下。他不怕袁紹再來,但他不願意耽誤時間,既然開戰,就要把袁紹打疼,讓他短期內不要輕舉妄動。

    孫策與郭嘉、魯肅等人商量,郭嘉一時也難以決斷,袁紹有可能是真的打算撤退,也可能是以退為進,兩者並不矛盾。既不能讓袁紹就這麽走了,又不能中他的計,首先就要搞清楚袁紹的真實用意,才能有的放矢。可是倉促之間,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搞清袁紹的真實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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