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見狀大驚,搶步上前阻攔,卻遲了一步。

    短刀深深地紮入審配胸口,隻剩下刀柄還留在外麵。審配晃了兩下,腿一軟,坐倒在地,沮授連忙抱住,同時大聲呼喚,審英聞聲而入,見審配短刀入胸,麵如金紙,也嚇傻了。

    “還愣著幹什麽,快去請醫匠,請最好的醫匠。”沮授大叫道。

    審英應了一聲,轉身準備出帳,沮授又叫道:“你回來,我去。”審英也『亂』了方寸,連忙回來,抱住審配。沮授握著審配的手,急聲道:“審公,你千萬要撐住,我現在就去請主公來。我一定會把他請來。”

    審配淒然一笑,嘴角動了動,帶著泡沫的鮮血從口鼻裏湧了出來,沿著胡須流下,染紅了胸襟。沮授更急,轉身要走,衣角卻被審配拽住了。審配拽得很緊,沮授掰了兩下都沒拆掰開,急得淚水橫流,連連央求審配放手,讓他去找袁紹,去請醫匠。審配卻不鬆手,隻是看著審英,眼趾露』出難得一見的慈祥。

    沮授明白了,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審配,連連作揖。審配轉過頭,死死的盯著沮授。沮授無奈,隻得道:“審公放心,授……一定和伯傑兄弟共進退。”

    審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鬆開了手,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

    審英抱著審配,失聲痛哭。沮授臉『色』蒼白,失魂落魄地跪坐在一旁,看著沾滿鮮血的雙手,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縮成一團。他原本以為審配隻是以退為進,迫使袁紹不能剝奪他的兵權,沒想到審配真會以死明誌,而且就死在他的眼前。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他怎麽也不敢相信是事實,好半才反應過來,起身衝出大帳,跌跌撞撞的奔向袁紹的中軍,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渾身都是泥。

    袁紹正和郭圖商量撤軍的事宜,突然看到沮授衝進來,雙手和胸前沾滿鮮血和泥土,嚇了一跳。等他們聽懂沮授什麽,不禁駭然變『色』,臉『色』比沮授還要白。

    袁紹轉頭看向郭圖,眼神惶恐。

    郭圖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嘴角抽動著,想什麽,卻一個字也不出來。過了一會兒,他反應過來,連忙拉住沮授,大聲道:“公與,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主公不是讓他安心休養,將來還會重用嗎,怎麽就出了這樣的事?”

    沮授驚駭地看著郭圖,勃然大怒,剛要反駁,卻見郭圖拚命給他使眼『色』。沮授回頭一看,見帳門外站著幾個大戟士,恍然大悟。別看張合和審配的關係很一般,但他們畢竟都是冀州人,大戟士中也不乏仰慕審配的,如果讓他們知道審配的死和袁紹、郭圖有關,再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冀州軍必生內『亂』,後果不堪設想。

    “是……是審正南不堪受辱,以死……明誌。”

    郭圖感激地看了沮授一眼,隨即轉身對袁紹道:“主公,審正南雖然失利,不失誌節,主公當親臨吊祭,撫慰其子,激勵士氣,殺孫氏父子,為審正南報仇。”

    郭圖一邊一邊給袁紹使眼『色』。袁紹也反應過來,連連點頭答應,隨即向沮授問計。沮授雖然滿腔義憤,卻也知道審配不能死而複生,趁著這個機會審英等人繼續統兵,實現審配的遺願才是正道,當下向袁紹進言,由審英等人領審配之兵,並為審配發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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