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出了城,拉緊車簾,一言不發。審英看在眼裏,憂心忡忡,勸了幾句也沒用,隻好閉上了嘴巴,悶頭趕路,爭取早點回到大營。氣這麽熱,審配又被監禁了幾,身體狀況不佳,心情再這麽差,別悶出什麽病來。

    回到大營,審配閉門謝客,誰也不見,不僅來求見的舊部被擋在帳外,就連袁紹派人來請都沒去,隻回複了八個字:敗軍辱君,唯欠一死。

    接到回複,袁紹感慨不已,擔心審配有什麽意外,打算親自去看望一下,卻被郭圖攔住了。

    郭圖,如果審配一心求死,他又何必浪費三百匹戰馬?就算審家有實力,冀州的戰馬沒那麽貴,三百匹戰馬也有近千金,不是一筆數目。他這是以退為進,以觀人心,看冀州人是不是還擁護他,挾眾要挾主公,『逼』主公還像以前一樣任他為將。麹義陣亡在前,審配被俘在後,冀南人接連遭受兩次重創,他們擔心主公會拋棄他們,所以一定會借著這個機會抱團,向主公示威。

    袁紹恍然大悟,很不高興。考慮了很久之後,他問郭圖應該怎麽辦。郭圖,氣漸漸熱了,雨水增多,各種蟲蛇活動頻繁,蚊子、蒼蠅也越來越多,冀州、幽州的士卒都不適應這裏的氣候,很容易引發疫情,麹義、審配兩次大敗,損失超過兩萬人,士氣低落,不宜再戰,不如先退兵,或是回鄴城,或是去洛陽休整,等秋再戰。

    袁紹也有此意,隻是心有不甘。幾萬大軍渡河,本想一舉『蕩』平中原,沒想到被孫氏父子擋在浚儀附近,一敗再敗,連豫州都沒能踏足一步。就這樣回去,怎麽麵對下人?

    見袁紹不話,郭圖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隻能耐著『性』子勸。勝負乃兵家常事,再此戰不利也不是主公你的責任,先有黃琬,後有麹義,現在審配又損失折將,如何還能再戰?不如暫且隱忍,穩住防線,等緩過勁來,再戰不遲。

    袁紹覺得有理,對審配的怨氣更重。損兵折將,耽誤了大事,還這麽矯情,實在是可惡之極,死有餘辜。既然你想閉門思過,那就慢慢思吧。不僅要思戰敗之過,更要思君臣應該如何相處。

    袁紹請沮授去安撫審配,讓審配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有什麽事,等回到鄴城再。沮授一聽,連忙問袁紹是不是準備撤退了?袁紹把郭圖的意見了一遍,又征求沮授的意見。沮授聽完,半晌沒話,最後問了一句:襄城的人馬怎麽辦,是撤回來,還是繼續堅守?

    袁紹,撤吧,無援不守。孫策善戰,連麹義、審配都不是他的對手,寄希望於沮鵠守住襄城,這個任務太重了,不太現實。

    沮授沒有再什麽,拱手出帳。他來到審配的大帳,站在帳外,遲疑了半晌。審配在想什麽,袁紹又在什麽,他心裏一清二楚。他不知道審配能不能接受事實,會不會真的尋死。如果審配沒有死在戰陣之上,沒有死在孫策手中,最後卻死在自己的大營裏,他的舊部會不會嘩變?

    見沮授遲遲不動,審英不解其意。這時,帳中傳來審配的聲音。

    “公與,你準備在帳外站多久?”

    沮授暗自歎了一口氣,舉步入帳。審配坐在帳中,一身單衣,披散著頭發,形銷骨立,眼窩深陷,整個人都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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