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氣得臉色通紅,渾身顫抖,緊緊的咬著嘴唇,這才沒讓大戟士斬殺許攸的命令脫口而出。

    郭圖及時轉變話題。“主公,計算時日,孫策最多兩三日內就能到達,在何地戰,如何戰,還是盡快做決策為好。若是在鴻溝以南,還要及時搭建浮橋,安排正南的大軍渡水,耽擱不得。”

    袁紹心領神會。孫策主動迎了上來,勝負在此一戰,不能有絲毫大意。荀衍雖然帶著兩萬多潁川兵跟在後麵,但他不是孫策對手,能否戰勝孫策,最後還要取決於他,取決於冀州兵。

    雖都是冀州兵,但他的部下和審配剛剛帶到戰場的三萬冀州兵還是有一些區別的。甄儼為首的冀北人和審配為首的冀南人並不完全一致。審配入幕早,冀南人助他擊敗公孫瓚,立有大功,也占據了強勢地位。甄儼等人入幕遲,還沒立過大功,勢力較弱。這次麹義戰死,他所領的韓馥舊部損失慘重,冀南饒實力受損,正是他平衡冀南冀北的好機會。再加上荀衍所領的潁川兵,冀南人獨大的局麵就可以得到控製。

    這不僅是戰勝孫策的好機會,也是解決內部隱患的好機會,當然不能疏忽大意。隻可惜許攸性急狂悖,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不僅不知道配合他,反而處處生事。

    “正南,你意下如何?”

    審配撫著胡須,麵色平靜,不緊不慢地道:“臣以為,梅山離長社、鄢陵太近,孫策補充兵員及糧食都非常方便。浚儀、鴻溝在後,我軍有腹背受敵之危,不如退往鴻溝以北。臣觀鴻溝以北,大河以南,雖有陰溝、濟水橫亙其間,但地勢高敞,適合列陣,又利於騎兵奔馳,可為戰地。”

    袁紹微微頜首,卻不急著發表意見,轉向郭圖、沮授。“公則,公與,你們也。此戰關係下,非同可,無須避諱,我當擇善而從之。”

    郭圖點頭道:“主公所言甚是。正南所言穩健,有大將之風,臣一時想不出有什麽不妥。公與才思敏捷,見識過人,不如請公與先,容臣再思量思量。”

    審配眼神微閃,瞥了沮授一眼。什麽時候沮授和郭圖這麽親近了?也對,沮鵠就在潁川,他大概已經和荀衍成了知己。沮授當初讓沮鵠從軍,沒有安排到自己麾下,卻將他安排到麹義身邊,如今總算修成正果了。麹義雖然死了,沮鵠卻和潁川人成了一體。

    沮授心知肚明,卻無從反駁。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正南所言,的確是百戰百勝之計。若是孫策肯戰,我軍必能大破之。但孫策為浚儀而來,若我軍撤退鴻溝,浚儀無恙,孫策懾於主公威名,未必敢過鴻溝一戰。盛夏將至,雨水增多,就算鴻溝北地勢高敞,我們又能堅持多久呢?”

    審配哼了一聲,不置可否。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撤到鴻溝以北固然穩妥,卻失去了逼孫策決戰之意。氣一比一熱,雨水一比一多,前幾那一場大雨隻下了大半個時辰,地麵就到處都是積水,比他在冀州看過的任何一場雨都大。聽沮授,雖然僅僅隔著鴻溝,相距不足百裏,這裏的雨下得比鴻溝北更大,而張合也,龍淵水附近的那場雨更是驚人,而且風大雨大,如同河倒灌,據就連孫策搭建的浮橋都被衝垮了。

    中原氣候與冀州大不同,夏季不宜作戰,特別是對他們這些冀州人來。

    就眼前的形勢而言,審配還有一個容易讓人誤會的地方。袁紹讓他坐鎮洛陽,他如果一味持重避戰,難免會讓人覺得他養寇自重。原因很簡單,如果孫策被袁紹擊敗,洛陽就沒那麽重要了。隻有孫策與袁紹隔河對峙,洛陽才會舉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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