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衍拿著書信,看了又看。

    帳外響起腳步聲,沮鵠的聲音響了起來。“荀將軍,麹將軍請你過帳,有事商議。”

    荀衍應了一聲,將案上的文書簡單收拾了一下,帶著書信出了帳。沮鵠按著腰間長刀,在帳外等著,年輕的臉上帶著一些寂寞。上次被俘對他的打擊很大,回營之後,他還是做司馬,卻不再有獨立統兵的權力,隻能在麹義左右。很多將領嘲笑他,他都一言不發,隻是更加沉默。

    “伯誌,知道是什麽事情嗎?”荀衍和顏悅色。

    沮鵠低聲道:“軍糧快供應不上了,將軍希望能盡快擊敗孫策,一心一意的搶收,解燃眉之急。”

    荀衍點點頭。因為他的緣故,麹義不能劫掠潁川百姓,後勤的負擔變得非常重。黃琬帶來了糧食,卻無法長期供應五六萬大軍。黃忠固守魯陽、葉縣,按兵不動,就是要和麹義耗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麹義越不利,唯一能緩解這個困難的就是搶收冬麥,尤其是屯田區的冬麥。

    但孫策西進,擋在了麹義的前麵。猛虎在側,即使是麹義也不敢分兵收麥。

    “伯誌,你父親可有消息來?”

    “有的,主公接受了許子遠的建議,築堰蓄水,要用王賁故計,水淹浚儀城。因為這個原因,主公不敢分兵助陣,我們隻能靠自己了。”

    荀衍苦笑,卻沒有再什麽。他能理解袁紹的心思。一來麹義、黃琬合兵近六萬人,是孫策的兩倍,即使孫策的部下精煉,也很難輕易戰勝麹義,很可能是一個兩敗俱贍局麵。對袁紹來,麹義能重創孫策就達到了目的,最後的勝負並不重要。黃琬的部下是朱儁的舊部,麹義的部下是韓馥的舊部,損失再大也沒什麽關係,反而能讓他安心。

    大戰之際依然不忘排除異己,借刀殺人不惜貽誤戰機,冀州係和汝潁係之間的鬥爭已經傷害了袁紹的判斷力,他分不清輕重,也看了孫策。孫策是一口刀,卻不是握在袁紹手裏的刀,養虎為患,最後一定會傷了袁紹自己。

    身為汝潁係的一員,荀衍對此憂心忡忡。

    兩人來到中軍,進了大帳,麹義正站在地圖前苦思,聽到荀衍的聲音,他回頭看了一眼,擠出一絲笑容,點零頭。荀衍走到麹義身邊,與麹義並肩而立。麹義身材高大,比他高出半個頭,身上也有一股鐵血之氣,即使不發怒,也讓人不敢親近,敬而遠之。很多讀書人都看不起麹義,荀衍也不習慣他身上的殺氣,但他清楚麹義的能力,也清楚自己肩上的責任。要想建功立業,要想實現汝潁係掌兵的願望,就不能太矯情。

    “派出去的遊騎大部分都回來了,隻剩下一隊。”麹義伸出粗壯的手指,點點地圖。“從最後一次消息來看,他們應該是在潁陰附近遇襲,九十一人,一個也沒回來。”

    “我們截殺的斥候和信使呢?”

    麹義粗重的眉毛顫了顫。“算下來,傷亡總數相差無幾,孫策的斥候、信使都很狡猾善鬥,如果他的部下都這麽強悍,我們想勝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將軍的確應該做好苦戰的心理準備。孫策好用精兵,他率領的這些主力不做別的事,除了作戰就是訓練。他麾下還有許褚、典韋這樣的遊俠兒,武猛、武衛兩營的戰力不弱於將領所領的西涼步卒。僅從將士的戰力而言,我們並沒有什麽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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