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若有所思,不禁點頭讚同。他原本擔心糾纏於幽州戰事,不能兼顧,孫策會主動進攻兗州,聽了田豐的分析,他意識到這個可能性並不大。秋收未畢,孫堅就進駐浚儀,加固城防,遷徙百姓,分明是打算據城堅守,並無主動進擊之意。

    或者,孫策並非不想,而是不能。三年多了,孫策連豫州都沒穩固,不得不倚重嚴刑峻法,以武力壓製豫州世家,時刻提防著內部生亂,又哪裏有餘力進攻兗州?

    田豐得有理,這是強弱轉換之機。孫策看似咄咄逼人,其實已是強弩之末。冀州看起來四麵受敵,其實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麽悲觀。孫策三州在手,兵力卻和我相差無幾,便是明證。

    沒有世家支持,沒有足夠的錢糧,他就無法征召足夠的兵力。他派人鼓動公孫瓚與劉虞爭鬥,正是自知不敵,所以才要將我的注意力吸引到幽州。可公孫瓚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他又能有什麽用呢?如果不是劉虞無能,一戰而敗,公孫瓚此舉不過自尋死路而已。孫策也許能爭取一兩年的時間,可是他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等我拿下幽州,挾幽州精騎之威南下,孫策除了投降,隻有退守江東了。

    他花那麽多心思造船,應該就是為了守住長江險吧。

    袁紹嘴角挑起一絲冷笑,心中突然平靜下來,頓時有一絲飄飄然。

    什麽霸王,跳梁醜耳。

    見袁紹出神,眼神有些飄忽,田豐咳嗽了一聲。袁紹回過神來,連忙示意田豐接著。

    田豐接著分析道,孫策需要時間鞏固豫州、荊州、揚州,自己力量不足,就必須合縱連橫,尋找盟友,誰能成為他的盟友?陶謙,公孫瓚,還有賈詡,隻有他們願與孫策同流,這些人盡管他們身據一州,卻得不到當地世家的支持,反而因手段殘暴引起了民憤。他們要想生存下去,就需要孫策提供錢糧幫助。孫策自己都捉襟見肘,哪有錢糧支持他們?可是不支持又不行,隻能割肉補瘡,難以長久。

    “君子和而不同,人同而不和,此輩無一例外都出自寒門,非以義交,乃以利合,之所以能同舟共濟,不過因為主公強大,非如此不能擔若主公內固以君臣之義,外誘之錢糧之利,遠交近攻,不過數年,必能一一擊破,如拾芥耳。”

    袁紹輕輕撚著手指,笑道:“元皓高瞻遠仰,置下於指掌之鄭得元皓之助,我之幸也。”

    田豐撫須而笑,頗為自得。

    這時,帳門一掀,郭圖走了進來,風塵仆仆,神情疲憊。他掃了一眼田豐,隨即和袁紹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動聲色地點零頭,拱手施禮。

    “主公,我回來了。元皓兄在為主公指點迷津麽?有什麽高見,能否來聽聽,也讓我長長見識。”

    田豐一見郭圖這副不陰不陽的模樣就不舒服,反正該的話已經完了,多留無益,便起身向袁紹告辭,揚長而去。袁紹吩咐侍者送田豐出帳,自己一把拉住郭圖的手臂。

    “公則,如何?”

    “幸不辱使命。”郭圖笑逐顏開。“甄家答應了,願為主公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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