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又回來了,關中不好?”

    “唉,別提了。”蒲叔在外麵混的時間長了,臉皮很厚,一點也不覺得丟臉。“原本還行,最近關中不是受災了嘛,各個工坊都開始降工錢,有的幹脆一個錢也不給。我想來想去,還是回南陽比較好,憑我這手藝,養活一家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徐庶笑道:“那倒是,就怕莫大匠不肯收你。要不你先留在我這兒吧,我這兒也缺鐵匠。”

    “呃……”蒲叔摸摸頭。“都尉看得起我,我留下沒問題,隻是能不能讓我的家人先去南陽?哪怕是我兒子一個人也校”

    “為什麽?”

    “我兒子叫蒲元,今年十五了,早就該入學讀書,但關中大戶看不起工匠,我兒子生就應該打鐵,不讓我兒子去讀書。我想著就算是打鐵,那也要有學問才行啊,黃大匠不就是讀書人?不讀書,沒學問,是做不了真大匠的。他們不讓我兒子讀書,我就去南陽。如果有機會拜在黃大匠門下,我兒子將來肯定比我強。”

    起兒子,蒲叔眉飛色舞,滿麵紅光,一點也看不出剛剛拖家挈口從關中逃難而來的模樣。徐庶心中一動,又想起母親的嘮叨,覺得自己是該娶妻生子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你還是先去南陽吧,別耽誤了你兒子的前程。”徐庶開了個玩笑,命人給蒲叔辦理通關手續,又趁著空閑,把蒲元叫了過來問了幾句。蒲元雖然瘦弱,還有些怯怯,但很機靈,回答得有板在眼。徐庶很驚訝,特地給了蒲叔一紙路傳,讓他們一家可以乘驛車趕往南陽。秋收之後,南陽郡學就要準備招生,報名的人很多,去遲了,蒲元很難有入學的機會。

    蒲叔大喜過望,拉著蒲元趴在地上,給徐庶磕了兩個響頭。

    剛剛扶起蒲叔父子,有人來報,朝廷的使者來了。徐庶不敢怠慢,立刻下城,帶著親衛趕到城外。城門前難民太多,一時無法給使者讓道,使者趙溫隻能停在城外,等候徐庶清道。見徐庶帶著人趕了過來,趙溫有些奇怪。

    “你是關都尉?你不清道讓我通行,出來有什麽用?”

    徐庶也不著急。“我來看看你帶來了什麽詔書啊。如果不是我們等的詔書,你就不用進關了,直接轉回長安。”

    趙溫勃然大怒。“豈有此理,你一個關都尉,竟敢阻攔朝廷使者,要看詔書,你是想抗詔嗎?”

    徐庶不慌不忙,微微一笑。“怎麽,假傳詔書的沒事,使者想先扣我一樁大罪?”

    趙溫語塞,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他一甩袖子,喝道:“我來問你,關中大旱,百姓嗷嗷待哺,孫將軍允諾的三十萬石糧為什麽一直沒有起運。你不要騙我,我知道糧食就在武關。”

    徐庶笑了,指指一旁的難民隊伍。“這些人不都是關中的百姓,賑濟他們不算救災?”不等趙溫話,他一甩袖子,沉聲喝道:“抱歉,我不過是區區一關都尉,管不到朝廷、詔書那些事。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袁紹謀逆案的判決詔書一日不到,不得有一粒糧通過武關。你如果有詔書,我請你入關。你如果沒有詔書,就不必耽誤時間了,回關中請詔吧。”

    完,徐庶拱拱手,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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