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笑不出來了，假咳了兩聲，擺擺手，示意馬鐵等人退出去，堂上隻剩下他和蔣幹。他歎了一口氣。“子翼，不瞞你，關中進入四月以來，滴雨未下，旱情已經非常嚴重。去年本來就遭了澇災，存糧有限，今年再遭災，糧食肯定會出問題。”
蔣幹笑而不語。這些情況他都知道。他還沒進長安城，郭嘉安排在關中的細作就將相關的情況報告到他，馬騰在他麵前耍心眼簡直是自不量力。
見蔣幹不話，馬騰更加不安。“子翼，我聽孫將軍在荊豫揚三州屯田，收成如何？”
“不怎麽好。”蔣幹也一本正經地道：“去年中原遇到大雨，收成受到影響。從去年十月到今年三月，接連戰了半年，消耗非常大，豫州、荊州勉強保持收支平衡。揚州剛剛開始整修水利，投入很大，還沒看到產出。好在周公瑾剛剛拿下江南四郡，收了一些糧，支持到秋收應該不成問題。”
馬騰向前挪了挪。“江南四郡有多少戶口？收了多少糧？”
蔣幹嗤了一聲，搖搖手，不屑一顧。“江南卑濕，地廣人稀，四郡加起來還不到六十萬戶、三百萬口，和一個南陽郡差不多。這幾年兵荒馬亂的，收成也不太好，具體多少，我也不太清楚，估計隻能供應荊州軍吧，沒什麽剩餘。要不然的話，越關中來賣也不錯。後將軍，我記得前幾年關中糧價曾經漲到幾十萬一石，今年會不會也這麽高？如果是這樣的話，一石糧可就能換兩匹馬啦。”
馬騰幹笑了兩聲，心中暗罵。六十萬戶，三百萬戶還嫌少？加上流民，關中不過二十萬戶。如果發生饑荒，大量百姓外出逃難，能剩下多少真不好。“子翼，那是特殊情況。真到了那一步，誰還會賣馬換糧，騎著馬去劫掠才是活命之道，再不濟，殺馬吃肉也行啊。”
蔣幹大笑，拍著腿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馬騰悻悻地道：“誰不是呢。不如這樣吧，如果孫將軍能提供一些糧食給我，我再想辦法籌措一些戰馬交換。”
蔣幹斜睨著馬騰，歪了歪嘴角。“怎麽換？”
“千石一匹，如何？”
蔣幹不置可否。他晃了晃腦袋，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茲體事大，我不敢決斷，請將軍給我一點時間，容我向孫將軍請示。”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馬騰連連點頭。
送走蔣幹，馬騰起身來到側院。成公英站在院中，正看馬岱練武。馬岱今年才十三歲，是馬騰的從子，武藝練得不錯，成公英非常喜歡他，點撥了他幾句。馬岱正在加緊練習，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馬騰快步走了過去，將一口新刀交給馬岱。“這是你從兄送給你，南陽鐵官的精品。”
馬岱接過刀，感激不盡，退了出去。成公英打量了馬騰一眼，輕笑一聲：“談得不順利？”
馬騰點點頭。“千石一匹，蔣幹不同意。”
“他怎麽的？他希望多少？”
“什麽也沒，連討還價都沒櫻”
成公英目光閃爍。“千石一匹都不肯，孫策這是吃定了我們啊。”
“我們可不能被他吃住，你趕緊回去，告訴文約，這價不能讓，一石也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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