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英看了馬騰一眼,對馬騰頤指氣使的口氣很不滿。自從升任後將軍之後,馬騰對韓遂的態度越來越傲慢,簡直有點不知高厚了。他真以為這後將軍是他憑本事掙來的?那不過是朝廷挑撥離間的手段罷了。韓遂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不以為然,馬騰卻忘乎所以了。

    “孫將軍向來大方,後將軍也不是吝嗇之人,回禮很豐厚吧?”

    “兩百匹戰馬。”

    成公英撇了撇嘴,不緊不慢地道:“不多不少,正好滿足孟起的需要。後將軍,你真是愛子心牽父子血脈相連,果然不同尋常。”

    馬騰嘿嘿一笑。他吃定韓遂不會向蔣幹鬆口有兩點原因,其中一點就是他和馬超是父子,韓遂和閻行的關係卻要疏遠得多,他不會為閻行付出太大的代價。另外一點是閻行掌管的騎兵數量更多,就算韓遂願意付出,他也沒有那樣的實力,無法完全滿足孫策的要求。

    成公英沒再什麽,告辭而去,匆匆趕回韓遂的軍營。韓遂正和韓銀在後院話,看到成公英進來,韓銀收住了話頭,有點不悅。成公英也沒時間和他計較,匆匆行禮,把馬騰與蔣幹談判的結果了一遍。

    韓遂背著手,在廊下來回踱步,沉思不語。

    韓銀沒好氣的道:“千石一匹都不肯,那就不賣給他了,賣給袁紹,袁紹不是答應了千石一匹嗎?”

    韓遂瞅了他一眼,眼神淩厲。韓銀見狀,不敢再,悻悻地閉上了嘴巴,同時不忘狠狠地瞪成公英一眼。他對韓遂意見很大,明明他才是韓遂的兒子,可是韓遂最信任的人卻不是他,眼前的成公英和遠在汝南的閻行都比他重要,有什麽事,韓遂寧可交給他們去做,也不願意讓他去。

    “你怎麽看?”

    “將軍,孫策無馬,尚可支撐一時。我們無糧,卻會遇到大麻煩。”

    韓遂點點頭,卻不話。

    成公英接著道:“袁本初自恃高門,一向目中無人。之前連皇甫義真都不放在眼裏,現在突然遣使奉問,實在反常。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他所求的應該就是斷絕對孫策的戰馬供應,為秋後的戰事做準備。如果秋後孫策大敗,沒有了這個勁敵,他的使者大概就不會再來了。”

    韓遂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對這些世家子弟的傲慢,他早有領教。數年前,他奉使上計,受大將軍何進召見,討論下形勢。他和袁紹的觀點相近,都希望誅盡宦官,本該一見如故,但袁紹卻對他非常冷淡。之所以如此,無非是雙方身份懸殊,一個是四世三公的貴族子弟,一個是邊鄙之人,雖然在涼州是名士,在京師卻籍籍無名。

    洛陽之行,讓韓遂死了心,他從此放棄了入誓念頭,一心結交西涼豪傑,準備自立門戶。他相信,被世家掌握的大漢無藥可救,而袁紹這樣的世家子弟也不會給下帶來任何希望。他隻恨自己沒有對抗袁紹的實力,所以當董卓控製了朝政,招他和馬騰前來助陣的時候,他欣然從命。

    隻可惜,董卓一誤再誤,最後死在王允手下,西涼人剛剛看到希望就再一次絕望。

    如今孫策異軍突起,割據東南,聲勢雖然不如當時的董卓,發展勢頭卻不遑多讓。董卓征戰了一生才趁亂奪權,孫策卻是憑著自己的實力虎口奪食,硬生生從袁紹及其黨羽手中奪取了荊豫揚三州,並成為袁紹的勁敵,甚至逼得袁紹低聲下氣,派人來見他,表達到當年之事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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