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能成為泰山賊的首領,不僅是因為他有能力、講義氣,更是因為他的遭遇具有代表性。

    臧霸並非普通百姓,臧家是地方豪強,隻是層次比較低,又沒有經學背景,影響力局限於本地。臧霸的父親臧戒是縣獄掾,手握生殺大權,是一個很有實權的職位,要想往上爬並不是一點機會沒有,但臧戒卻是個直腸子,堅持依法辦事,拒絕了太守想公報私仇的暗示,愣是頂著不辦。

    臧戒不辦,有的是人願意辦,最後臧戒不僅沒能救人,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太守捏造了一個罪名,讓縣令派人將臧戒送往太守府。為了防止有人劫囚,派了一百多人護送。當時隻有十八歲的臧霸知道這一去肯定活不成,這才帶著家裏的幾十個賓客去救人,亡命東海。

    人是救回來了,但臧戒的官丟了,臧家也遭到了報複,家破人亡,根源隻是太守的一點私心。這是標準的官逼反民。臧戒身為官吏尚且如此,普通百姓就更不用了,泰山賊大多是破產的農民,無法生存,隻好到山裏做賊。泰山賊的興衰往往和吏治有關,來一個好太守,賊複為民,來一個壞太守,民複為賊,泰山賊的數量越來越多,足以證明好太守並不多,壞太守卻著實不少。

    青徐黃巾之所以是黃巾主力,黃巾之亂後十餘年還保持著如此龐大的規模,和這個現象有很大的關係。

    一邊是吏治腐敗,一邊是官聲卓著的名士——曆任泰山太守中不凡李固、杜密、苑康這樣的名士,整治臧戒的張舉是漁陽名士,現任泰山太守應劭也是汝南名士——這種情況實在有些詭異。真實的原因並不複雜,所謂的名士並不像傳的那樣為民作主——或者不能,或者不願——他們之所以能得到好名聲,常常是因為這些普通百姓沒有話語權,有話語權的是和他們同氣相投的世家豪強。

    東漢末年名士非常多,政治非常爛,史書上常常把責任歸結於皇帝或者外戚、宦官,從來不提士族自身的腐敗,實際上官員主體還是士族,隻是被選擇性的忽略了。誰讓寫史的筆據在士族手裏呢。不可否認,士族中有真名士,但士族的主體之**起外戚、宦官不遑多讓。盡管著史者多有隱諱,蛛絲馬跡還是屢見不鮮,華麗的皮袍子下麵累累的虱子。

    身為直接受害者,臧霸、昌豨等人對那些世家大族深恨痛絕,隻是實力有限,隻能躲在山裏發狠,此刻聽孫策大肆張揚不僅要殺人,而且要殺很多人,臧霸心中認同,昌豨更是大聲讚好。

    孫策一句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博得了臧霸、昌豨等饒認可。不管孫策是什麽樣的人,至少他不是道貌岸然的世家,不是言行不一的偽君子。再看看孫策對太史慈的器重,他們覺得自己未必沒有希望。他們就算比不上太史慈,也不會差太遠吧。

    孫策將臧霸、昌豨的神情變化看在眼中,心中暗喜。他和他們聊了一會兒,向臧霸問計。臧霸不怎麽主動,隻是建議孫策奪回魯縣,將兗州進入徐州的幾個要道抓在自己手鄭昌豨卻有些著急,他直言陶謙眼下被袁熙打得很狼狽,背後又被劉和插了一刀,無力兼顧西線,孫策不僅應該奪回魯縣,還應該將屬泰山郡的南武陽、費、南城三縣都控製在手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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