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朗不答,劉和又道:“先生覺得我應該答應嗎?”

    王朗淡淡地道:“將軍,我隻是一個使者,有傳言之責,無進言之義,應與不應,當由將軍自斷。”

    劉和笑了。“先生是鄉裏前賢,我是後生,有事不明,向先生請教,先生何必如此瞻前顧後?難道先生的家人也被孫策抓了,不能不有所忌諱?”

    王朗歎了一口氣,抬頭直視劉和的眼睛。“將軍,我沒有家人被抓,所以無須忌諱。倒是將軍,坐擁強兵,上不能輔佐國家,下不能護佑鄉裏,每空耗錢糧無數,意欲何為?”

    劉和心虛地避開了王朗的眼神。他思索片刻,重新抬起頭,懇切地道:“先生有所不知,非我不欲戰,實在是沒有必勝的把握。三前,我在蒲姑陂截住了孫策的主力,當時孫策並不在軍中,我軍有兩倍的兵力優勢,本以為能殲滅孫策,還徐州以太平。不料一戰罷,我軍損失兩千餘人,卻沒能撼動孫策陣地半分。如今孫策歸陣,陶應又率兵來援,我的兵力卻沒有增加,反而少了廣陵郡兵,實在是無力進攻啊。先生若能教我定徐土之法,我必身先士卒,與孫策決一雌雄。”

    王朗很驚訝。“你在蒲姑陂已經與孫策的部下交過手?”

    “千真萬確,不敢有一絲隱瞞。”

    王朗看著劉和,相信了他的話。這種丟饒事,劉和應該不會編出來丟自己的臉。看得出來,劉和是真心向他請教。王朗低下頭,心頭掠過一陣陣不安。他知道孫策擅長用兵,這次率輕騎來往於朐縣、郯縣就是一個例子,陶應私下裏不知道多慶幸自己有這樣的盟友。如果不是孫策,東海已非陶謙所櫻

    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孫策的部下有這麽強的戰鬥力。如果是這樣的話,徐州恐怕既不是劉和的,也不是陶謙的,最後會變成孫策的。孫策已經擁有荊州、豫州、揚州,如果再占據徐州,下三分有其一。他還能安於臣位,尊奉朝廷嗎?

    王朗眉心皺得越來越緊,他思索了很久,咬咬牙,做了一個決定。“將軍,比武不過是匹夫之勇,勝負無關大局。但孫策好行險,如果你們能將他調離嶧山,也許有機會伏擊他。”

    “怎麽才能將他調離嶧山?”

    王朗看看劉和。“將軍,我雖然不懂用兵,卻也知道攻其必救,卻也知道揚長避短,避實擊虛,將軍是統兵之人,還要我來指點嗎?”

    劉和眼珠轉了轉,慢慢吐出兩個字:“朐縣?”

    王朗一聲不吭,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清楚。郯縣是郡治,城堅池深,急切之間難攻。朐縣隻是一個普通的縣城,防守力量有限,但支持陶謙和孫策的麋家偏偏在朐縣。孫策之前為了救麋家,不顧危險,以輕騎急行四五裏,隻是劉和當時不知情,沒能抓住機會。如果派人搶攻朐縣,孫策肯定會再次馳援。他隻有一千騎,麵對三千騎的突襲,他必敗無疑。

    劉和向王朗深施一禮。“多謝先生。”

    王朗長歎道:“知我罪我,其唯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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