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打了個激零,如夢初醒,再次撲了過來,苦苦哀求。“明府,能否借一步話?”

    閻象抬起手,緩緩扒開宗承的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

    南昌,太守府。

    劉繇居中而坐,雙手按著案緣,身體微微前傾,如欲頗猛虎,氣勢逼人。坐在他右手邊的南昌令高幹被他的威猛懾得不敢話。坐在高幹對麵的許劭卻麵色輕鬆,怡然自得。

    劉繇側著頭,看看許劭,濃眉微蹙。“子將,消息可靠嗎?”

    許劭輕笑道:“這樣的事能開玩笑嗎?”他頓了頓,又收起笑容,一聲輕歎。“這的確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如果可能,當然是先拿下幽州、並州,盡取大河以北,再挾幽並鐵騎南下。可形勢如此,不得不然。孫策以荊豫為藩籬,以吳會為腹心,屠戮英豪,有坐大之勢。如果不趁其羽翼未成而扼殺之,將來再取,隻怕為禍更烈。”

    劉繇臉皮發熱。雖然許劭得很婉轉,他還是很自責。

    許劭用眼光餘光看到劉繇神情不豫,知道劉繇聽者有心,生怕他以為自己故意諷刺他,接著又道:“孫策狡詐,不僅善戰,兼能蠱惑人心,一麵貶抑世族著姓,一麵又挾民自重。江東邊鄙之地,不似中原民風淳厚,唯利是圖,不辨朱紫,丹陽吳會一鼓而下也有這方麵的原因。盟主此時南下,也是想拯救被孫策壓製的世族,不想讓孫策壞了本州風氣。”

    劉繇臉色稍霽,附和道:“如此來,倒也得通。公孫瓚雖然驍勇,但他不能用人,又與劉虞交惡,幽州士子寒心,難成大事。反倒是這孫策頗有城府,吳會世家竟被他蠱惑分化,為其所用。假以數年,讓他穩住東南,盟主北伐難免為他掣肘。不如趁著公孫瓚新敗,無力出擊之際,稍加懲戒。”

    一直沒話的高幹突然道:“雖然盟主麾下智士如雲,猛將如雨,可是沒有水師,他還是無法進入江東。眼下丹陽易手,牛渚磯控製在陳到手中,連使君都不得不避其鋒,無法上任。這江東的戰事恐怕還要請使君多多費心,最好能先擊敗陳到,奪取牛渚磯,切斷江東、江西的聯絡。”

    劉繇瞅瞅高幹,心中惱怒。自從他來到豫章,高幹的態度就不一直不好,時不時的幾句風涼話。他大概已經將豫章當作他的禁臠,不想讓任何人插手,絲毫不顧及大局。若不是顧及袁紹臉麵,他早就將高幹拿下了。令出多門,如何能成大事?

    劉繇想了想。“元才,孫策若攻豫章,有幾條路可選?”

    高幹慢悠悠的道:“大致不出南北兩線,南線越武夷,由穀水而下,可直抵餘汗、南昌。北線則由大江,入彭蠡,取彭澤、柴桑。怎麽,使君想分兵拒敵麽?”

    “沒錯,我正有此意,不知元才意下如何?”

    劉繇盯著高幹,眼神中帶著幾分挑釁之意。高幹白晳的臉突然漲紅,隨即又笑了,啞聲道:“恭敬不如從命。聽使君舊將太史慈擅長山地作戰,他很可能會從南路來,我很想和他較量一番,不如就由我守南昌,彭澤、柴桑就拜托使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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