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我不自量力,自取其咎,禍止我身,何必出言威脅我兒?”

    “府君,你忘了嗎?孫府君是奉詔上任,按照朝廷製度,你應該交接完公務後就離開會稽,而不是集結人馬,阻止孫府君赴任。你這麽做不是私仇,而是抗詔。”

    郭異的臉色頓時鐵青,眼角一陣陣的抽搐。王晟、賀純等人也傻眼了,臉色大變。他們知道孫策不會放過他們,但他們沒想到孫策會給他安一個抗詔的罪名。大家心裏有數,誰也不是朝廷的忠臣,孫策他這是借題發揮,要趕盡殺絕啊。

    郭異厲聲道:“若論抗詔,他攻擊丹陽、吳郡,違反朝廷律令在先,已經是逆臣,我阻止他入境是為朝廷盡忠。”

    沈直眨眨眼睛,一言不發。都到這時候了,嘴硬有什麽用,你們能咬死孫策嗎?要是能打敗孫策,隨便你們怎麽定孫策的罪,孫家就在富春,你們把孫家九族誅了都校打不過,那就老老實實的認命,反正孫策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檻車。

    至於我,我就是來傳個話,盡份心意,你們愛降不降。

    沈直垂簾閉目,宛如老僧入定,任由郭異、王晟等人厲聲喝斥,無動於衷。過了一會兒,鄭平和謝煚趕來,見郭異等人情緒激動,吃了一驚,連忙詢問情況。王林把情況一,鄭平和謝煚也傻眼了。他們知道結局不妙,但怎麽也沒想到孫策會這麽做。

    他們本來還覺得以他們幾家的實力,孫策最多殺他們個人,不會影響家族,不定有所顧忌,殺都不敢殺他們,最多讓他們賦閑一段時間。沒想到孫策不僅要殺他們,而且要對他們的家族下手。

    抗詔謀逆,那就是要誅三族的意思啊。

    刹那間,幾個人額頭都掛滿了汗珠,一個個呆坐在堂上,不知如何是好。

    見他們不吭聲了,沈直才抬起頭,睜開眼睛,帶著幾分憐憫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或通紅或蒼白的臉。“諸君,實不相瞞,我來之前去過輜重營,看到了那些檻車。孫府君決心已定,恐怕難以挽回。為諸君計,若是能戰,則趁糧食未盡之計,全力突擊,或是入山,或是入水,能走一人是一人。若是不能戰,還是先投降。長安千裏迢迢,至少要走兩個月。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內,你們或是求救於親朋故交,或者變賣家產贖罪,都比現在就送了性命好。”

    謝煚的眼珠動了動。“沈君通曉兵法,又知孫策部署,能否為我們畫策,看看突圍有幾分勝算?”

    郭異、王晟等人聽了,也反應過來,紛紛注視著沈直,神情倉惶中帶著幾分懇牽

    沈直看看謝煚,又看看滿臉期待的郭異等人,心中暗笑。現在才請教,是不是太遲了?他刻意停頓了好一會,才搖搖頭,一字一句地道:“以我之見,一分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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