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

    陳溫倒在病榻上,臉色臘黃,氣息急促,帶著極重的喉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讓齲心他這一口氣下去就上不來。

    陳登守在病榻旁,靠著病榻打盹,已經疲憊得顧不上形象。僅僅是幾時間,他就被累垮了,比守舒城兩個月還要累。

    過江之後,他與樊能分兵,帶著一千人趕到阜陵,陳溫正與吳景交戰。雙方兵力差不多,陳溫有地利,但吳景麾下將士精銳,尤其是他的親衛營戰力極強,打得陳溫隻有防守之功,沒有還手之力。陳登趕到後,本想包抄吳景後路,卻被吳景發現,反向衝殺。丹陽兵抵抗了一會兒,見對方凶猛,立刻就動搖了,他想喝令都喝止不住。不僅如此,這些潰兵還衝亂了陳溫的陣地,被吳景抓住了機會,一舉突破了陳溫的防線。

    形勢緊急,手中無兵可用,他能做的就是護著陳溫離開阜陵。他知道孫策有戰船,肯定會封鎖江麵,所以他沿著長江向下走了五十六裏,遇到被戰事阻滯的商船,這才征發商船,將他們送到了江南。上了岸之後,他又繞了一個大圈,取道湖熟、秣陵。有陳溫這個揚州刺史在,他們很容易得到了補給,又征發了一些新兵,總算恢複了一些元氣。

    有錢有兵,他這才追究阜陵戰事的責任,整頓軍紀,一口氣殺了一百餘人,又獎賞了三百多有功將士。得知江岸有騎兵巡邏,他安排一千餘人伏擊馬超,斬殺十七人,繳獲了十三匹戰馬,暫時肅清了石城以東。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擊破李術的阻擊,救出周昕。被伏擊馬超得手的勝利鼓舞,陳溫想一鼓作氣的發起攻擊,卻被他否決了。李術所領是孫策的親衛營,訓練有素,他們所領的這些郡兵遠遠不及,倉促攻擊,隻會受挫,好容易積攢起來的士氣又會喪失殆盡。

    但陳溫很著急。他本來就有哮喘的舊疾,一到冬就喘得厲害,這幾連續征戰,身體疲憊,病情更加嚴重,已經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陳登覺得很慚愧,守在病榻邊,親自服侍,有如子弟一般。折騰了一夜,好容易穩定了些,他也抓緊時間打個盹,同時等待孫策與祖郎交戰的消息。

    他昨晚上才到石城,隻知道祖郎來援,正在與孫策交戰,究竟戰況如何,他並不清楚,甚至連祖郎有多少兵力都不知道。石城外有孫策安排的人,石城裏的守軍根本不敢出城,也不願意出城,就想著看孫策和祖郎兩敗俱傷。

    聽到這個消息時,陳登也隻能暗自歎息。祖郎是周昕請來的援兵,情況如此危急,這些人居然還看不起祖郎,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事急從權,這時候不應該通力合作,先擊敗孫策再嗎?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部曲李岩走了過來。陳登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怎麽樣,打聽到消息了?”

    李岩看看病榻上的陳溫。陳溫會意,扶著榻邊起身,準備和李岩出去。手一動,卻被陳溫按住了。陳溫的手又濕又冷,讓陳登想起蛇皮,莫名的一陣不舒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