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蕃的女兒,這個身份對她有足夠的威懾力。

    袁權卻很平靜,她打量了陳氏一眼,嘴角微挑。“多謝夫人光臨,不過賀禮太重了,我和宛妹妹不敢收,還請夫人帶回去。夫人儉樸,我等見賢思齊,不敢奢侈。孫家雖然算不上什麽高門,但阿舅也是裂土分封的諸侯,拙夫也是統兵作戰的將軍,俸祿雖薄,足以支付家用。”

    陳氏一聲歎息,欠身道:“妾身惶恐,上次夫人相邀,因俗務纏身,未能及時拜訪。這次來,一是祝賀夫人與孫將軍的親事,二是請罪。”

    “夫人言重了。誰家還沒點雜事,你又不在府裏當差,哪有一請就到的道理。如今既已大駕光臨,禮節也盡了,可必再以厚禮相遺。無功不受祿,我等承受不起啊。”

    陳氏再拜。“上次的疏忽隻是其一,還有更大的失誤要請夫人斡旋。”

    袁權和吳夫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放慢了語速。“夫饒意思……是要我阿姑向阿舅進言嗎?”

    “正是。我家……”

    袁權搖搖頭,打斷了陳氏。“夫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更不能收了。公事自有男人們處理,我們婦人持家可也,不宜幹涉其公事。夫人出生高門,陳太傅當年為鏟除閹豎,整頓朝政,不惜以八十高齡親冒鋒鏑,你這麽做,恐怕對不住令尊的一腔正氣吧。”

    陳氏啞口無言,臉莫名地漲得通紅。她猜到袁權不會那麽容易答應她,但她沒想到袁權這麽決絕,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而且直接搬出了她的父親陳蕃,一句話就堵死了她的希望。陳蕃是為了朝政清明而死的,她現在卻在為許家的貪婪低聲下氣的求人,的確愧對家風。

    吳夫人看在眼裏,暗自佩服。她可沒有袁權這樣的口才,更沒有袁權這樣的見識。難怪孫策對袁權這樣一個成過親的婦人情有獨鍾,隻有這樣的女子才能撐得起孫家的門戶啊。

    “夫人識文斷字,尊夫又是汝南士林魁首,想必知道最近查處曹家、蔡家的事吧?”

    “略知一二。”

    “夫人覺得,我家阿舅這個豫州牧處理得如何,可有不公之處?”

    陳氏搖搖頭。就這事而言,袁權還真不是以勢壓人,曹家的事且不,處理蔡家的事做得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袁權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既沒有居高臨下的傲慢,也沒有對陳氏服軟的興奮。“夫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許家如果有觸犯國法的地方,州牧府也好,太守府也罷,都會秉公處理,按律行事,絕不會因為夫人送的禮厚薄而有差別。如果沒有觸犯國法的地方,也不必因為許子將與拙夫之間的一些過節而不自安。拙夫雖然讀書不多,卻生仁孝,不以私害公的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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