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將軍屠了蔡家。”

    “哪個蔡家?為了什麽?”

    “項縣蔡家啊,八顧之一的蔡衍族人。至於為什麽,卻不太清楚,聽是因為蔡家家主沒有到津口迎接討逆將軍,又沒有奉獻。”

    “聽?”張昭不滿的橫了許劭一眼。“這麽大的事,怎麽能聽?速去打聽清楚,再來回報。”

    許劭急道:“府君,雖然原因不明,但蔡家被屠卻是事實。人命關,府君就不派人去問問討逆將軍?見到討逆將軍,自然知道是為了什麽。”

    “討逆將軍雖然性子急,卻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張昭重新拿起公文,想了想,又轉身站起,拿來了一份集簿,放在許劭麵前。“子將,這是項縣今年剛送到的集簿,與前年相比,這墾田可是又降了不少,賦稅也少了近二成,排在汝南三十七城的第三十四位,這蔡家是項縣大族,會不會是他們侵吞土地,隱匿人口,被人告到了討逆將軍麵前?討逆將軍曾代行州牧之事,查辦地方豪強是刺史六條之一,就算是太守府也不好隨便過問啊。”

    許劭愣住了。“府君,如果隻是因為侵吞土地、隱匿人口就要滅門,那牽涉的人可不是一家兩家,豫州七成以上的家族都會受到牽連。你也知道的,蔡家不僅和陳留秦家有姻親關係,和周邊諸縣同樣關係匪淺……”

    張昭臉上浮起異樣的神情。“許子將,你是法不責眾,還是拿人多勢眾來威脅我?”

    “我……”許劭被張昭的眼神嚇了一跳,忽然醒悟過來,連忙將湧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看著張昭的眼睛,他感到一陣陣心驚肉跳。蔡家一出事,就有人連夜將消息送了來,就算孫策派人通知張昭,也不會提前多少,張昭為什麽這麽冷靜?他莫非早就知道孫策會這麽幹?

    沒錯,這應該是張昭等待已久的機會。橋蕤之所以被罷免,就是因為他手段不夠強硬,張昭初投孫策,正是想表現的時候,之前之所以沒什麽動作是因為孫策在外征戰,勝負未定,現在戰事結束了,他要舉起屠刀了。

    許劭越想越怕。許家是平輿第一豪強,孫策又與他多次發生衝突,如果孫策要對豫州豪強下手,許家首當其衝,難逃一劫。

    許劭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太守府的。站在太守府前,看著來來往往的掾吏,明明清晨的陽光燦爛而溫暖,他卻感到一陣陣地寒意。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向自家走去,對身後的掾吏叫喊充耳不聞。

    掾吏無奈,回到府內,向張昭匯報。“府君,許功曹不知道去哪兒了。”

    張昭搖搖頭。“這個許子將,心思不在公務上啊,又不是休沐時間,怎麽一聲招呼也不打就走了。算了,我自己去,不勞駕他。”著,大步流星地走了太守府,帶著兩個吏,向城外走去。

    掾吏跟了出來,看看張昭,又回頭看看許劭離開的方向,他有一種感覺,許劭這個功曹做不長了。功曹可是大吏,張昭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就罷免許劭,明裏暗裏反對他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汝南太守府很可能要迎來一次人事大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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