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正準備去找張昭,張昭就來了。

    孫堅收到了快馬傳來的消息,他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孫策怎麽剛到項縣就對蔡家動了手。雖然來回幾次都經過項縣,可是與蔡家卻沒什麽瓜葛,井水不犯河水,也沒聽蔡家惹孫策,這是怎麽了?

    張昭卻多少有點心理準備。九月底郡上計完成,項縣的戶口、墾地和賦稅都下降得很明顯,在汝南今年沒有戰事,大多數縣情況都有所恢複的情況,出現這類情況通常都是當地的豪強貪婪,肆無忌憚的侵占土地,奪走了農民的土地,又逼著農民做他的附庸,租種他的土地,收取高額租賦,卻不交稅。

    孫策想對豫州世家動手是早有計劃的,如今兗州戰事結束,這件事自然要提上工作日程。他隻是沒想到孫策會這麽急,一登岸就拿蔡家開煉。

    不過,得知孫策隻是控製了蔡家,並沒有像許劭的那樣滅門,張昭也鬆了一口氣,同時對許劭的做法非常不滿。你這不是造謠嗎?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以孫策做事的周密,許劭依然這麽快就得到了消息,足以明豪強之間關係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

    雖然對孫策不通知他就下手有點不舒服,張昭也清楚這已經不是他一個汝南太守能夠控製的,孫策不通知他也是為他著想,免得他為難。

    “既然如此,使君就不要猶豫了,讓武周等人立刻趕過去吧。”

    ——

    許劭沒有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去找許虔。許虔正在院子裏練導引,一身雪白單衣,動作舒緩,神情從容,頗有幾分出塵之氣。許劭一時看得出神,心中的焦慮莫名的散了幾分。他拱著手,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許虔慢慢演練。

    過了好一會兒,許虔收式,又吐納了幾息,這才轉身上堂。許劭跟了過去,兩人在堂上坐下。許虔用一塊布帕擦了額頭微汗,笑道:“一大早就這副模樣,遇到什麽事了?”

    “嘿,項縣傳來消息,孫策抓了蔡陽,還殺了人,眼下蔡家莊園已經被他控製住了,恐怕凶多吉少。”

    “這孫策不是剛回來嘛,算日子,剛到項縣沒兩日吧?”

    “昨剛到。”

    “這麽快?”許虔也有些吃驚,卻並不著急,慢悠悠地將手中的布帕疊好,塞回袖子裏。“你擔心他會對豫州所有的世家如此施為?”

    “難道不會嗎?”

    許虔瞥了許劭一眼。“你覺得孫策是何等樣人,魯莽無知的一介武夫嗎?”

    “難道不是?”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孫家父子不過三萬餘兵,豫州世家數以百計,他真要犯了眾怒,頃刻間便處處烽煙,叛亂四起,他疲於奔命,自顧不暇,又能立足幾日?”

    許劭沉默不語。他們兄弟並稱平輿二龍,他因為主持月旦評,名聲比許虔大,但他自己清楚許虔的見識不在他之下,遇到棘手的事情,他還是喜歡來找許虔商量。聽了許虔這些話,他並沒有感到一絲輕鬆,反而更加不安。

    孫策的確不是魯莽無知的武夫,孫堅才是。孫堅殺了荊州刺史王睿、南陽太守張谘,但他因此在南陽無法立足,其部將劉詳甚至被南陽人攻擊致死。臨豫州之後,他吸引了經驗教訓,卻也因此縮手縮腳,不敢有任何作為。可孫策不同,他不僅控製了南陽,在豫州的短短幾個月也沒閑著,除了汝南之外,其他幾個郡國都已經被他控製了,現在輪到汝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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