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程昱當新人對待,有些人,生來就適合為將。”

    郭嘉點頭答應。孫策對他很信任,一般很少如此特別提醒,既然了,必然有他的原因。

    “進出之間,我們要讓程昱做出錯誤的判斷,就要裝得像,不僅要和黑山軍裏應外合,還要讓朱太尉配合行動。當然,最重要的是讓城裏的黑山軍準備接應,如果雙方堵在城門口,那就糟了。”

    “行,你和子綱先生聯絡吧。另外讓蔣子翼去一趟河東,我怕是不能赴中秋之約了。”

    郭嘉笑道:“有緣遲早會見,不必急在一時。”

    ——

    朱儁站在指揮台上,遠眺浚儀城和浚儀城之間的朱靈部大營,黝黑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背在身後的大手握在一起,粗糙的手指互相摩挲著,能清晰的感受到老繭的堅硬。

    年過花甲,眼看著這一生就要結束,大漢卻是大亂將起,正是需要他效力的時候。

    善水於溺於水,善戰者死於兵,我注定要死在戰場之上。

    回想著自己的一生,朱儁心裏沒有一絲驕傲,相反卻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憂傷。國難思良將,一將功成萬骨枯,他的名聲背後是大漢連綿幾十年的叛亂。

    大漢要亡了嗎,為什麽孫策這樣傑出的年輕人不願意為國效勞,就連孫堅這樣深受國恩的封君都有了私心,找個理由就躲得遠遠的。不讀書真是不行,心裏沒有一點忠孝節義。

    朱儁幽幽地一聲歎息,轉身準備下台,卻看到遠處張紘匆匆趕來。他愣了一下,隨即又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何止是孫策對朝廷沒什麽感情,就連張紘這樣的讀書人也對朝廷很淡漠啊。

    張紘進了中軍,一眼就看到朱儁站在指揮台上,他拾級而上,來到朱儁麵前。

    “子綱,有什麽事嗎?”

    “朱公,討逆將軍與袁譚大戰,兩敗俱傷,討逆將軍受了重傷。”張紘一邊著一邊將郭嘉的軍報遞了過去。郭嘉另外給他寫了信,他知道內幕,卻不能透露給朱儁。

    朱儁大吃一驚,隨即又覺得有些臉熱。孫策以八千人出戰,降劉備,敗蔣奇,現在又與袁譚大戰,先後牽製了三萬多人,戰功赫赫,現在更因此受了重傷,還有什麽理由懷疑他不肯出力?自己手握三萬餘人,卻拿朱靈沒辦法,豈不是更有怠戰之嫌。

    朱儁看完軍報,沉默良久,臉上的熱度也慢慢退了,又恢複了堅毅。

    “給伯符回消息,就按他的計劃辦,我會猛攻朱靈,接應黑山軍出城。另外,你……”朱儁猶豫了好久,轉過身,看著張紘。“你告訴他,朝廷暫時不回洛陽,勤王之事作罷。”完,他一聲長歎,不等張紘答複,匆匆下台。

    張紘站在台上,看著朱儁微微佝僂的背影,不禁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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