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張方站在城頭上，翹首以望。
他已經在這裏站了半，但地平線上一片平靜，看不到一點大軍來援的征兆。
身後有腳步聲，張方沒有回頭。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來了。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苦酋那張布滿傷痕的臉出現在城牆上，他走到張方身邊，故意探頭看了看，咧開大嘴，笑了。
“看來要委屈少帥做我的部曲督了。我也不敢讓你做太久，隻要一就校”
“勝負未分，你太心急了。”張方橫了苦酋一眼。“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如果我真的輸了，我會給你做一輩子部曲督，絕不食言。”
“你就這麽相信那個孫策？我可聽五鹿，你們見麵的時候很不愉快。”
張方臉一熱，暗自罵了一句。他和五鹿好的，讓他不要亂，怎麽還是告訴苦酋了。苦酋這張破嘴哪能藏得住事，肯定所有人都知道了，怪不得那些家夥總在背後嘀嘀咕咕，笑得那麽詭異。
“那是我自不量力，怨不得孫將軍。你若是見了孫將軍，就知道我為什麽會相信他了。”
“是嗎，但願如此。”苦酋哈哈大笑，笑了兩聲，卻又慢慢低了下去。他拍拍城牆，一聲輕歎。“我也希望你能贏。給你做部曲督，總比困死在這城裏強。糧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十之內不解圍，我們必死無疑。”..
“有十時間足夠了。”
“是嗎？可是我還沒看到你的孫將軍呢。”
“孫將軍就在城外。”身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雖然不響，卻非常有穿透力，仿佛就在耳邊話一樣，字字清晰。張方、苦酋大吃一驚，轉身看去，隻見一個人影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不用看衣甲，也知道這人不會是黑山軍。氣質完全不對，黑山軍兩萬多人，沒有一個人如此從容。
“你是誰？”苦酋來不及多想，伸手拔出戰刀，將張方護在身後，厲聲道：“五鹿，五鹿，你死哪兒去了，快來人，保護少帥。”
“嘩啦”一陣亂響，數十名親衛從四麵八方衝了過來，城頭一片混亂。
“別緊張。”張方拍拍苦酋的肩膀，又示意親衛們退下。“他不是敵人，如果他是敵人，你這顆腦袋已經沒了。”
苦酋驚魂未定。“他是誰？”
“孫將軍身邊的斥候營屯長，徐晃徐公明。”張方笑得很開心，很欣慰。千等萬等，終於還是等來了孫策的消息。他認識徐晃，雖然沒過話，可是他對徐晃非常欽佩，能讓孫策付以重任，專職保護郭嘉的人不可能是普通人。
苦酋狐疑地打量了徐晃兩眼，收回戰刀，又示意親衛們退下。張方走到徐晃麵前，和徐晃低聲了幾句，似乎有些驚訝，隨即又連連點頭，轉身向苦酋走來。苦酋看著張方滿臉的笑容，心中一喜，知道這是好消息，再去看徐晃時，卻發現徐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城頭空無一人，頓時頭皮一緊。張方得沒錯，這人神出鬼沒，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他……是人是鬼？”苦酋指著徐晃之前站立之處，結結巴巴地道。
張方回頭看了一眼，卻不怎麽驚訝。“你別看他隻是一個屯長，武技卻不比你差，要不然也不能在斥候營做屯長。”張方感慨不已。“我敢，斥候營將來能出不少將軍，不定比義從營還要多。我們黑山軍如果能有那樣的斥候營，還怕什麽袁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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