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個人而言,不論是氣度還是見識,孫策都足以和袁紹相提並論,甚至更勝一籌。但是逐鹿中原比的絕不是一個饒力量,還要看家族的力量。在這一點上,孫策根本無法和袁紹相比。他連袁術的舊部都無法收服,投靠他的人也都是一些寒門子弟。這樣的人衝鋒陷陣也許可以,治理一方政務就不行了,絕不是建一個講武堂就能解決的。”

    許虔輕輕點頭。“坐鎮一方呢,有沒有可能?”

    “這個……倒也不能一點可能也沒有,隻不過在豫州的可能性太了。”

    “沒錯,我也是這麽想。但眼下袁紹與公孫瓚決戰河北,在短時間內,沒人能和他爭奔豫州。劉備不過是邊鄙一匹夫,朝秦暮楚,不值一提。下邳陳家名聲不,但陳登隻有一個廬江郡,也不是孫策對手,除非他能控製整個揚州。即使如此,他至少也要一年半載。在此之前,沒人能影響孫策對汝南的控製。我們和他對抗,風險很大。”

    “那兄長的意思是,我們向他低頭?”

    “低頭倒也不必,但適當的做一些讓步,以免無謂的犧牲,總比坐以待斃好。”許虔又考慮了一會兒。“你聽了嗎,潁川的邯鄲淳和胡昭在南陽搜羅古碑,研究古文字,準備重寫南陽郡誌。”

    許劭明白了。“我們也這麽做?”

    “為什麽不可以?汝南是陳國故地,袁家是陳國後裔,既然孫策也依托袁家,我們追溯袁家的曆史,他總不會反對。至於古文字,放眼下,誰能超過我們許家?僅是叔重公的《文解字》,就是他們幾輩子也趕不上的。”

    許劭沉吟道:“兄長,你可曾想過為什麽叔重公將《文解字》獻與朝廷後,朝廷一直沒有反應?”

    “怕古文經學坐大嘛。”許虔歎了一口氣。“到了今這個地步,就算古文經學不坐大,今文經學也支撐不下去了。子將,大勢所趨,非人力可為。既然如此,何不順水推舟,借勢而為?”

    許劭想了想。“既然兄長已經做了決定,我自當依從。不過我與孫策多次發生衝突,突然改變態度,他也不會相信我。不如兄長……”

    許虔笑著搖搖頭。“子將,你想多了。我與你是親兄弟,豈能脫清。我想,也許是該讓文休回來了。”

    許劭眼神微縮。“他在哪?”

    “聽人,在吳郡都尉許貢處。”

    許劭輕輕地吐出一口長氣,點點頭。“兄長,他那張嘴可不太好,萬一和孫策吵起來,不定會丟了性命。到時候我們就不是幫他,而是害了他了。”

    許虔很有把握地搖搖頭。“不會。”

    許劭很想問問許虔哪來的信心,是孫策不會殺許靖,還是許靖不會頂撞孫策,在他看來,這兩件事都極有可能。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決定是兄長做的,他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結果如何,不是他能控製的。許靖和他一直不合,對此外界頗有風評,他如果推薦許靖做官,倒可以洗脫這個罪名。

    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至於許靖願不願意接受,又能不能和孫策和睦相處,那就不用他關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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