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麾下盡是熊羆之士,連號稱精銳的西涼兵都不是將軍的對手,區區丹陽兵又怎麽能入將軍之眼。”麋竺欠欠身,臉上笑容雖然有些勉強,卻並不失禮。“陶使君當年曾與令尊孫豫州共事,對孫豫州的用兵之能推崇備至,隻可惜未能及時討教,至今引為憾事。今將軍猶勝令尊,不愧是兵聖之後。陶使君有子二人,欲遣之鎮彭城,助將軍作戰,學習用兵之法,還請將軍不要推辭。”

    “這麽,這是陶使君之子拜師的束修?”

    “將軍如果這麽認為也沒什麽問題。”

    孫策拿起禮單看了一眼,頓時有一種看到肥羊的感覺。這陶謙別的本事沒有,就會送禮啊。之前拉攏劉備是用四千丹陽兵,現在拉攏我不用丹陽兵,改送錢糧了。好家夥,不提那些精美器物,僅是糧就有二十萬石,鹽五千石,足夠他這近兩萬大軍吃用一年的。

    以現在的糧價而言,二十萬石糧值一個億,按漢靈帝賣官的價目表可以換個三公了。

    當然,和四千丹陽兵比起來,這些錢也不算多。

    孫策放下了禮單,臉上又恢複鐮淡的表情。他沉吟不語,麋竺心裏卻有些忐忑。陶謙知道孫策想要彭城,這才特地派朱治去和他談,可是他又不肯放棄彭城這個戰略要地,為了安撫孫策,隻能多出一點血了。孫策看到禮單的時候眼神動了一下,麋竺原本以為他心動了,現在看他這副表情,麋竺又覺得自己過於樂觀了。

    “麋君,我想問一個問題,可能有些冒昧。”

    麋竺苦笑。知道冒昧你還問?“將軍但無妨。”

    “麋家世代經商,家產大概有幾個億?”

    麋竺抹著胡須,垂下了眼皮,像是睡著了一般。杜襲也很尷尬,你沒事打聽人家家產幹什麽,想當強盜嗎?現在好,原本還算和洽的氣氛一下子被破壞了。他心裏很著急,正想岔開話題,孫策抬手示意他不要著急,慢條斯理道:“我估計一下啊,大概在五億上下,縱有出入也有限。”

    麋竺臉色微變,抬起眼皮,盯著孫策。“麋竺隻是東海一庶民,沒想到孫將軍對我這麽關心,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杜襲轉頭看了一眼郭嘉。從麋竺的反應來看,孫策顯然是猜準了。他是怎麽猜到的,想來想去,隻有郭嘉才能做到這一點。郭嘉笑而不語。孫策和他過麋竺,也一起估算過麋竺的家產,但那是孫策提供的基礎數據,不是他的細作打聽出來的。隻是他不會向杜襲解釋,這是孫策的秘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孫策接著道:“麋君覺得,如果袁紹控製了徐州,你還能做別駕嗎?”

    麋竺轉了轉眼睛,怒意漸漸散去,恐懼卻不可抑製地浮了上來。麋家是商賈,不管他們多麽努力,都無法和名士搭上邊。袁紹是士族領袖,他如果控製了徐州,他這個別駕肯定做不成了。不僅如此,袁紹還會報複他,他要獻出多少家產才能保證性命?

    陶謙已經年過花甲,和士族搞得這麽緊張,兩個兒子又不是爭霸之才,他們保不住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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