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回到相縣,剛在大營中坐定,聽郭暾等人匯報軍務,杜襲就來了。孫策立刻放下手裏的事,走出大帳,站在帳門前迎接杜襲。

    杜襲帶著一人遠遠地走來,見孫策站在帳門口,倒也沒想太多,隻當是孫策在帳外活動身體。他聽趙儼過孫策為人跳脫,不太講究禮節,有時難免做出一些有傷大雅的事。他加快腳步,趕了過去,一邊躬身施禮,一邊給孫策使眼色。

    “將軍,朱校尉與陶使君談得順利,陶使君派使者來了。這位便是徐州別駕從事麋竺麋子仲。”

    孫策一抬頭,看向落後杜襲數步的年輕人。此人大概二十六七歲,中等身材,白麵短須,頭戴進賢冠,博袖春衫,風度翩翩,看起來很像個書生。見孫策看他,他含笑拱手,笑容溫和。

    “東海麋竺,奉州將陶使君之命,致意於將軍。”

    孫策笑道:“有人為儒將,麋君可謂儒商。南陽先賢範蠡,夫子高足子貢,代有賢明,不乏其人。”

    麋竺一愣,眼中先閃過一絲尷尬和慍怒,隨即又化為欣喜,還有一點點驚訝。他是商賈出身,家產豐厚,但他從來不以此為傲,反倒是一個恥辱。陶謙辟他為別駕從事,並不是因為他名聲好,而是因為別人看不起陶謙,陶謙隻好找他這樣的人。奉命來見孫策,對他來並不是一件美差,而是不得已。

    他穿得像個儒生,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商人身份,朱治知道,但朱治並沒有回來,杜襲都不清楚他的背影,孫策怎麽會一口道破他的商人身份?

    這是他不高心原因,但他很快就轉怒為喜。孫策將他比作範蠡、子貢,又稱其為儒商,簡直是撓到他的癢癢肉。他出身商賈世家,為人不恥,無法可想,但他並不甘心,他不僅用功讀書,足以和一般讀書人抗衡,還練習武藝,弓馬純熟,一心體踐聖人文武並重,文質彬彬的教導,儒商正是他內心為自己定的目標,隻是別人根本不在乎他而已。

    沒想到孫策一見麵就給了他這兩個字的評語,他豈能不高興,剛剛的一絲慍怒也立刻化作春雨,滋潤著他被人排擠多年的心靈。轉眼之間,和孫策的距離就拉近了很多。

    “將軍謬讚,不敢當,不敢當。”麋竺笑容更加燦爛,連聲不敢。

    杜襲莫名其妙。麋竺是個商人?看來郭嘉到孫策身邊之後,孫策的耳目靈通多了,連徐州的事都清楚。不過孫策可真夠冒失的,這也能隨便?

    “子緒,愣著幹什麽,進來坐吧。”孫策拉著杜襲的手臂,引他入帳。杜襲回過神來,連忙拱手答應,又招呼麋竺一起。進了大帳,見主席後站著兩個壯漢,威風凜凜。杜襲吃了一驚,隨即看向許褚,又回頭看著孫策,又驚又喜。“將軍?”

    孫策笑笑。“仲康,還不來見過你的郡將?”

    杜襲做沛相已經有一個多月,但許褚一直沒鳥他,兩個人並沒見過麵。杜襲初來乍到,很多事要處理,聽過許褚的名字,卻也沒去見許褚。這次知道孫策要去和許褚單挑,相信他應該能圓滿解決,卻沒料到許褚會像典韋一樣成為孫策的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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