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劭再次血遁,孫策的計劃未能完美實現,多少有些遺憾。

    不過杜襲和郭嘉的到來彌補了這個遺憾,一個去而複返,一個主動來投,為孫策帶來的欣喜遠遠大於遺憾。看著眾人將許劭抬下城去,孫策正準備和郭嘉、杜襲好好聊聊,一轉身,卻發現一個孤獨的身影。

    陳到沒走,他站在城牆邊,看著擁著許劭而去的人群,神情落寞。

    孫策對杜襲、郭嘉拱拱手,請他們稍候,緩步走到陳到身邊,探頭看了看。“別看了,人都走了。”

    陳到一驚,這才注意到孫策,連忙向後退了一步,躬身行禮。

    “還想死嗎?”孫策笑笑。“不想死的話,一起來喝一杯?”

    想起不久前的情景,陳到很窘,臉色通紅。親眼看到許劭的表演,他才知道許劭是這樣的名士,受委屈的根本不是許劭,而是孫策,而自己居然要為許劭討公道找孫策比武,真是糊塗到家了。

    “到不明事理,誤會將軍,還請將軍海涵。”

    “這又不是你的錯,被騙聊人那麽多呢。”孫策指指遠處的人群,擺擺手,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推著陳到的背道:“走吧,一起去喝一杯,然後再談你要不要留下的事。對了,你從哪兒聽我和張遼比武的事?我敢,你聽到的肯定不準確,我給你講一講吧。”

    陳到沒有再推辭,跟著孫策下了城,一起來到營房裏。太守橋蕤張羅宴請士人去了,沒有管孫策,孫策就安排人去取些酒肉,和杜襲、郭嘉、陳到共坐。郭嘉剛才聽孫策起陳到,但他對陳到並不熟悉,既然坐在一起話,自然問起了陳到的家世。

    麵對出自陽翟郭氏的郭嘉,陳到明顯有些氣短,恭恭敬敬地報上家世。汝南原本屬於古陳國,陳氏是汝南著姓,三君之一的陳蕃就是汝南平輿人,與陳到算是遠房同族。不過陳氏族群龐大,境遇不同,陳到家就屬於沒落的一類,而且陳到這一支以武功傳家,為士林不恥,所以名聲不顯。

    郭嘉點點頭,道:“這就是我認為袁紹不能成事的原因之一。”

    陳到不解其意,孫策卻心中一動,笑道:“願聞其詳。”

    “諾。”郭嘉欠身致意。“將軍剛剛主政南陽,應該已經見識過南陽帝鄉的民風。汝南不是帝鄉,但汝南水土肥沃,適合耕種,素以殷實著稱。本朝大興儒學,汝南更是領下風氣之先,名儒輩出,以冶學傳家者數不勝數,漸漸成為士林重鎮。與他處不同,汝南本是楚地,民風原本激烈好鬥,習染儒學後不改慷慨,好議論,稟性剛烈,黨錮由汝南而起絕非意外。陳蕃、範滂不過是汝南人中的標杆而已,直道而行者不絕如縷,今日不過是匯聚成河,方顯澎湃之勢耳。”

    孫策聽得入神。他知道汝南戶口眾多,在朝野的勢力都不,也出了不少有名的黨人,卻不知道汝南人在黨錮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紙上得來終覺淺,有些事就算書上有記載,他也未必能注意得到,注意到了感受也不一定,遠遠不如身處其中的人更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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