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安全考慮,還是應該架橋。西涼人沒這耐心,想直接涉水了。

    “應該是援兵到了。”文聘眉頭一挑,對婁圭道:“子伯,你留下守城,我帶兩千人出城接應。”

    婁圭大喜,連連點頭。他看著文聘的臉色,知道文聘擔心什麽,拍著胸脯道:“你放心吧,我絕不出城一步,等你回來。”

    文聘雖然不太放心,卻也隻能如此。

    ——

    段煨坐在馬背上,輕搖著馬鞭,瘦而長的臉陰沉如鐵。他縮著脖子,拉緊了皮氅。這南陽的氣真是古怪,又濕又冷,竟是比家鄉武威還要冷上幾,穿著厚厚的冬衣也沒用,鐵甲總是濕乎乎的,透著一股潮氣,連胡須都濕漉漉的粘在一起,沒個幹爽的時候。

    但他的心裏更潮,就跟酈城南的澤地一樣,到處是積水,到處是雜草。

    孫策出了宛城,卻不是為他段煨而來,而是為張遼而來。

    張遼算什麽?一個二十三歲的並州少年,兵不過千餘,官不過校尉,雖弓馬嫻熟,終究不過是個勇士,如何能與他段煨相提並論。義士之後,張遼的那個遠祖還有幾個人記得,能和他那威名赫赫的從兄段熲相提並論嗎?無知兒!

    段煨覺得這事沒那麽簡單,孫策再無知,也不至於專程來與張遼決鬥。這裏麵肯定有陰謀。

    並州人都不可信。他們能背叛丁原,也能背叛董公。

    段煨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遠處正在河邊查看地形的張遼,細長的眼睛裏全是懷疑。

    張遼沒有回頭,但他知道段煨肯定在看他。雖然他接到孫策的戰書後第一時間向段煨匯報,並將信展示給段煨看,可是段煨依然不相信他。段煨原本就多疑,再加上並涼饒互不信任,段煨這麽做,他並不意外,但他很清楚,如果不能互相信任,這一仗可能不好打。

    孫策一路追擊曹操,從襄陽追到宛城,在曹操占據宛城的情況下,他居然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重奪宛城,這樣的戰績即使是將軍徐榮都不敢相信。

    攻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宛城,那可是下名城,城高池深。正常情況下,別一個月,半年內能拿下就算不錯了。如果考慮到城裏城外的兵力相差不大,這就更不可能了。眼前就是例子,城裏四千,城外五千,酈城也隻是一個的縣城,根本不能和宛城相提並論,但他們就是無法攻克。

    張遼知道這是徐榮給他的機會。擊退孫策,守住酈城,為徐榮爭取攻擊析縣、順陽諸縣的時間,收集糧食,他就有功,徐榮就能名正言順的提拔他,讓他獨領一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段煨的副將。他原本覺得這不難,可是當他收到孫策這封挑戰書時,他覺得這個願望有些縹緲起來。

    雙方還沒見麵,孫策就用一封信讓他和段煨之間原來還算隱晦的猜疑暴露出來。

    這是一個狡詐的對手,千萬不能中了他的詭計。張遼看著東方的地平線,暗自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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